王氏怎么也想不通。
孟琳却是哭得死去活来,父母和离、父亲又辞官,她从太傅千金到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这样一来,还能有什么指望?
她和王氏闹了一场,让王氏去和孟洲服个软,把人哄回来。
但一向宠着她的王氏却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到最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往后你什么都别想,我们娘俩过就是了。”
孟琳闻言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
孟洲带着和离文书回到孟宅那日,
孟缱在大伯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遇过的神情,
是彻底卸下包袱的轻松自得、也是柳暗花明终见希望的闲散豁达。
当天晚上,孟洲大醉了一场,喝得脸红红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但孟缱看得出,
大伯是真高兴。
和离的事解决好了以后,孟洲很快便将请辞的奏折递了上去。
太傅一职,于朝野举重若轻;
所以孟洲请辞的事一经传出,朝野震惊。
才三十几岁的男人,正当年,还在被如此重用的前提下,居然要请辞还乡?
某些郁郁不得志的大臣简直就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震惊过后,
对家暗喜,同僚惋惜,
但庆平帝,最后也还是许了。
那封奏折写得极其煽情动人,以至于庆平帝觉得要是不同意,俨然就是自己把昏君的名头给认下了。
可怕,
读书人手上的笔比起武将手里的刀枪,
威力可是丝毫不减啊。
要么说,孟洲做事雷厉风行呢。
这两件大事筹谋完毕,正好赶上过生辰。
孟缱也替孟洲高兴,
过了这次生辰后,对大伯而言,就宛若新生了。
——
孟洲的三十九岁生辰,是孟绾和孟绮一手操办的;
排场不算大,但是却是孟洲觉得这么多年来过得最熨帖得一个生辰。
除了三个侄女陪伴在侧,孟洲昔年的学生,江珩,尹嘉志,陈晏也都来了。
宁王也想来,但是又怕太过张扬,所以就只是委托江珩带来了寿礼。
小厨房的大厨使出了毕生厨艺,做了顿极为丰盛的酒席,宴席上的酒也是醉香楼拿来的上等佳酿。
一共才六七个人,一张圆桌就坐得下,大伙围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聊天逗乐,可比往年应付那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徒不知好了多少。
几个晚辈先是说了一圈吉祥话给孟洲拜寿,孟洲坐在主位,笑呵呵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