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耀本来正全情投入在棋局中,没第一时间答复,没料对面的靖安世子突然投了棋子——这位对弈少有败绩的青年,竟然主动认输了。
而他认输的理由。。。。。估计是让师耀注意注意姜知月,别把人晾在那太久。
师耀捏着棋子,笑容爽朗:“平身吧,姜家女儿。”
“谢陛下。”
而另一边的慕广君深藏功与名,却不与姜知月对视,而是煞有其事地品起茶来,似乎不感兴趣一般。
师耀笑意盈盈的,一点没有之前那般金戈铁马的杀伐气,像个邻居叔叔:“你是6漪和姜燮的女儿。。。。。上次朕竟没想起来,怪是年代太久远了。”
姜知月心一颤,6漪?那就是她早逝的母亲吗?
似乎是有点印象,以前跟着父亲去祭拜时,墓碑上好像就刻着6氏。。。。。。只是记忆模糊的非常厉害,只有小时候去见过一遭。
不过为什么当今皇帝会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二人有过交集吗?
也许是瞥见了姜知月好奇的眼神,他微微一顿,无奈笑了,“朕糊涂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与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无关,都是些老旧的故事了。”
姜知月抓心挠肝的,仿佛听书听到关键处断了般,却不敢让皇帝为她的好奇心解答,于是硬生生忍下了。
皇帝唏嘘着,又说:“你知道么?你母亲6漪,当年其实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同时也是世间少有的义士。前朝也曾有水患生,然昏君无道,某地决堤一月有余,朝廷竟毫无动作。”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决堤的奏折,昏君根本没看到——因前朝有一宠妃,喜看纸笺抛洒空中,做蝶飞舞,于是那昏君竟撕碎奏折,抛洒空中,只为博美人一笑。”
“彼时,朝廷无能,士族自保,不理乱世。而你母亲6漪和6氏,散家财,广积德,四方游,是那时大厦将倾时难得的清流良善。”
“那时的水患,是你母亲女扮男装,伪做朝廷钦命,才将那地方慢慢安定下来的。”
皇帝说这些时,就像谈起故人一般,神情轻松,看向姜知月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柔和。
“只可惜这次东川水患,再没有像她那样勇敢又聪明的女子站出来了。”
姜知月心里咕咚一声,想,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于是她道:“小女愚钝,但也听闻朝中苦东川水患久矣。知月虽是妇道人家,可也不忍心见苍生受苦,于是翻了家中万卷藏书,整理出一册治水之论,不求名利声望,只求一点心安!”
说完,她跪下,双手则捧着她和系统共同整理出来的治水策论。
师耀顿了一会儿,就在姜知月心生畏缩时,听见这中年男人的闷笑:“怎么,你也准备效仿其母?”
“从前不觉得,今日一看,你与6漪很是相像啊。”
姜知月低敛了眉目,“儿女身上,总会有父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