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你不知道,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里,是靠着对你的思念,我才撑过来。”
裴越直直地望向赵宛宁,眼睛一错不错。
赵宛宁被他热切的眼神盯得有些羞涩,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眼神也不知道该看向何方,口中讷讷:“我们那时并未有太多接触。。。。。。你又是如何——”
不等赵宛宁继续把话说完,裴越便打断她:“有些感情并不是看接触的次数,你可能记不得了,那时若不是你为我出头,我可能就要被那些皇子皇女推进冬日的池塘里。我一直记得,那时只有你站出来,为我出头。。。。。。”
赵宛宁回想着幼时的经历,好像确实是有一年她在宫宴上遇到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她那时是整个皇室的宠儿,连太子殿下都要忌惮她几分,解救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只不过是随手之劳罢了,她甚至记不得那个小孩是男是女。
“没有想起来吗?”
裴越轻声问道。
赵宛宁摇了摇头,见裴越一脸失望,又立刻开口道:“我有印象!”
裴越闻言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赵宛宁在裴越的灼灼目光中小声道:“我有印象在宫宴上救过一个小孩,可我不记得是谁了。”
裴越的表情难掩失望,可他还是笑着道:“没关系,宛宁。我记得你就好。”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赵宛宁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
裴越则是一
把握住她的手,笑着道:“宛宁,不要管以前的事情了,此刻你我二人能坐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赵宛宁反手握住他的手,认真道:“你说的对,我们还有未来很久的路要走。”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赵宛宁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裴越心中的那个白月光究竟是谁。
此刻,她忽然觉得后悔。坠楼那日她不该那么冲动的,仅仅是因为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裴忠裴义的对话,便心生痛苦,不与裴越本人确认就误会他,误会裴越对她的爱意。
可她那时确实走入绝境,父亲不管不问,母亲偏爱她人,至亲之人对她都弃之如敝履,若是有人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见赵宛宁神色不虞,裴越连忙问道:“怎么了,宛宁?”
赵宛宁摇了摇头。裴越收紧了两人相握的手,赵宛宁不想说,他便不问,等待赵宛宁愿意说的那一日,反正,他已经习惯了等候。
“我以前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赵宛宁忽然开口道:“想的也多,还总爱钻死胡同。”
裴越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赵宛宁说的是上一世的她。裴越沉思片刻,才回答道:“宛宁,那时的你经历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不管你做了什么,想了什么,只要你没有伤害他人,那便是可以做的。”
“那时的你孤立无援,种种条件限制了你的选择。所以你才
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即使现如今看来有些瑕疵,但我相信,那已经是当初的你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向前看,宛宁。”
赵宛宁抬头看着裴越,她抿唇笑道:“我知道,只是偶尔会觉得心疼,想要抱抱当初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告诉她别怕。”
裴越心头一痛,一想到上一世的赵宛宁,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拿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切开。可他知道,比起自己,赵宛宁才是最痛苦的。他伸手将赵宛宁揽入怀中,心疼道:“宛宁,向前看吧。你再也不会孤立无援,有我,有大公主,有银烛和画屏,有阿桃和田萋萋。。。。。。”
赵宛宁没说话,但裴越感受到胸前的脑袋动了动,他知道,那是赵宛宁在点头。
两人相拥了片刻又分开。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赵宛宁语气轻松道,此刻的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积郁,整个人都松快许多。
“好。”
裴越依依不舍地目送赵宛宁离开。
赵宛宁行至半路,突然遇到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妪。那老妪一身粗布麻衣打扮,花白的头发用一个与衣裳同色的布巾包裹着,看起来一丝不苟。
她看起来年岁已大,腰背已经挺不直了,佝偻着身子,看不清表情。
见到赵宛宁,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身子也颤颤巍巍地伏低行礼:“见过郡主。”
“婆婆免礼。”
赵宛宁轻声道。
“老身是来取这食盒的。”
那老
妪的声音有些低沉,说着她便伸手来拿那食盒。
赵宛宁不疑有他,便伸手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那老妪,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那老妪的手指,那触感并非是一个年余半百且常年劳作的妇人的手。
赵宛宁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藏进袖中,摸到一根银针。
那老妪只是从赵宛宁手中接过食盒,并未有其他动作。
“郡主,老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