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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忱的意识猛然一怔。

  因为这些话，完美匹配了他和俞烬。

  同样的，俞烬比他大不到一岁，以及带他健身，还有自己夜里忍不住去他的床上找他，要他抱着才能睡着，再是同桌，一起上下学……

  他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上一世俞烬仍叫俞烬，是大他六岁的邻家哥哥。薛忱也仍叫薛忱，但体质孱弱、双目失明、似乎心脏也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中间生了什么，但可能正是因为这番带着期望的戏言，这一世，他和俞烬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难怪自己在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死亡的时候并没有太难过，因为记忆欺骗了他，他以为是真的，其实是假的；而他以为是假的，其实才是真的。

  这个论断得出后，心底莫名抽搐，出沉闷的钝痛。这种感觉已经在梦里熟悉过千百遍，此刻则是在从侧面告诉他：是的，这就是正确的方向。你和他，不是偶然间相遇，而是别后重逢。

  但是，上一世是不是生了别的什么，所以才让他这么心痛，才有了日记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时，薛忱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所处的环境变化了，一切都在飞抽离。

  再然后，漆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光，渐渐地、那道光越来越大，变成日光下的高楼，只是高楼的轮廓并不清晰，四周的许多景物也都很模糊，就如同小恶霸的双眼不戴眼镜视物一样。

  居然能看见了。

  薛忱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很快面前出现一个人影，但面部是一团虚影，看不清面容。

  接着他听见自己开口，是清脆悦耳的熟悉嗓音，慢慢的少年感：“哥。”

  但这个哥哥的声音已经不是起初听到了少年嗓音了，而是

  戴着成年男性的低沉的温和。“视力还没完全恢复，把眼镜带上。”

  那人俯下身来，头和他挨得很近，亲自把眼镜替他架在了鼻梁和耳朵上。

  刹那间，世界清晰了，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没错，对方长着和俞烬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是，眼前的人头要长一些，气质神色也更加温柔。

  薛忱感觉到自己就着俞烬给他戴眼镜的姿势环过对方脖颈，搂住了他，在他耳边说：“哥，我终于放学了，想你。”

  俞烬轻笑着，也环起双臂，用宽大的怀抱搂住了他。

  这是盛夏，午后毒辣的阳光炙烤得街上行人寥寥。

  俞烬撑开遮阳伞。

  “哥，哥哥……”

  “小忱。”

  在烈日下。

  他们轻轻地呼唤着禁忌的称呼，背着世人，大胆地偷尝着对方的一个充满思念的吻。

  ……

  薛忱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蓝色的窗帘，屋外的黑夜，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怎么就躺在病床上了，不就是防狼喷雾吗？

  他微微移开眼，看见守在一旁椅子上蹙着眉的俞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