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
出了大会议厅,严定波听到有人喊,回头一看,是一个学员拿着纸追着他跑了过来。
学员端着本子,认真地问:“舰长,请问长安级护卫舰近防炮射程是多少?射是每分钟多少?”
“是……”
严定波叨叨了一上午,嘴正快的时候,差点脱口而出,过了过脑子才险险停住,“这个……”
又有几个学员追上来,另一个见有人提问,胆子也大了些:“‘鵟’式防空导弹的拦截率是多少?听说第五代之前的导弹都能拦截,是吗?”
严定波咳了两声,语焉不详地说:“不一定,得看拦的是谁了,战斗部末端度和预警时长共同决定拦截成功率。”
“长安级远洋航行的自持力一般是多少昼夜?中途怎么补给?出了领海之后,哪些港口是可以让我们停靠的?”
“舰载雷达可以同时追踪多少个目标?追踪范围到底是多少?我看了好多书,上面写的都不一样!”
“这个,大概呢……”
口若悬河的严舰长忽然语塞。
严明信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的,远远看着他爹被几十个人包围,稀奇道:“都几点了,这些学生怎么不饿?”
君洋顺着他的视线,淡淡地朝那扫了一眼,只见严舰长被一群学员团团围住,几个学院领导好容易突出重围,亲自上去给严定波解困,问学生:“别乱说话!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问的?”
学生睁着大眼睛:“我们教官说,将来我们是要上战场的!要清楚我军装备性能!”
“对!”
有人说,“至少也得知道咱们长处在哪、短处在哪!”
还有人说:“哪天要是打起仗来了,就算我不能上天,我也要做地面支援!水面支援!信息支援!”
严定波又咳了一声:“是,好孩子,没错,也是这个道理……”
“你饿了吗?”
君洋问,“那别管他们了,严舰长等会应该要和院领导一起吃饭,咱们先去吃吧。”
学院领导还在问“什么?你们哪个教官说的”
,严定波还在尽己所能又绷着神经不敢多说话地答疑解惑,君洋已收回了目光,带着严明信朝餐厅走去:“是没什么意思,听得我好困啊。”
严明信:“我早说了吧,说不定还没你讲得好。”
和人群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叽叽喳喳的学员还说了一些话,君洋听着觉得似曾相识,但和身边的人说的话一比,又无关紧要了。
第44章
学院午休铃一响,君洋拉上窗帘,开始宽衣解带。
“我们学校以前也有午休铃……”
看着他脱一件扔一件,干净利落无丝毫迟疑,严明信有点犹豫,“不过,我记得这个铃是打给学生的?咱俩又不是学生了,不用这么准时吧?也没人来查寝。”
君洋一拍床,不容置喙:“我困了。”
严明信只好客随主便,和衣躺下。他试着问了一句:“怎么,你这个抱点东西睡觉的习惯,是分白天晚上的吗?中午就不……”
话没说完,君洋手脚并用地盘了上来,抱得分明很是扎实用力,却还气呼呼地说:“睡觉,别说话。”
昨晚严明信是真的累了,走在路上都快要睡着,许多感官都在敷衍了事,传回给大脑的信号粗制滥造,而现在他清醒着,从未有过的清醒。
君洋抱他的姿势,让他有种被人依赖着、珍重着,想要挽留、拥有的感觉,既争一朝一夕,又有山高水长。
严明信心里很想回抱他,但是……
他非常实际地问:“君洋,你热不热?”
君洋睁开眼:“你热?”
他一顿,又道:“热就脱衣服,说话有什么用。”
严明信为了进会场方便,穿得是君洋的作训服,这下君洋既占了主场的便利,又一回生二回熟。他犹如识途的老马,起身单手捏住严明信的衣扣,从上往下开始解。
窗帘被风吹动,屋内忽明忽暗。严明信一转头,看到两人的影子在床角边的墙上交叠。下面那个伸手挡在胸前,流于形式地阻拦的人是他自己,而君洋正一手手肘撑着床板,另一手解他扣子。
他的动作仿佛正拉弓搭箭,下一秒就要势如破竹。
严明信:“我不是这个意思,君洋……”
从前单看数值,严明信认为自己的肺活量还算可以,谁知他在天上没见出毛病,这会儿着6了却大口大口也喘不上气——他这边刚刚按住君洋一只手,那人的另一只手又不知何时钻进了他衣服里,掀起了他上衣,露着大半胸膛,转而又垫在他身下,要把凌乱的衣服整件除去。
君洋不光用了蛮力,还在他身上怕痒的地方挠。严明信本就不严肃,这下被他扭得浑身都痒,小打小闹的力道很快捉襟见肘,他左支右绌,顾此失彼,竟被君洋单手钳制住了双臂。
“不行,”
严明信气喘吁吁,压着声音道,“你先听我说。”
“不听,”
君洋低下头,睫毛扫过他的下颌,鼻尖点在他锁骨边缘,像一只疲惫的小兽,轻轻地喘息,“什么都别说。”
打闹过后,两人都微微出汗,皮肤分外敏锐。呼吸带来的气流制造出又痒又麻的感觉,从严明信颈窝一直钻进了他心底,东挠西挠,挠的尽是最羞处,惹得他好不容易打算正经作战的肌肉痛斥他烽火戏诸侯,一一鸣金收兵。
君洋移到他耳边,气声说道:“陪我躺一会儿吧,我不干什么……严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