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走出大门之后,子默突然又回过头来,若鸿以为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鼓励的话,没想到子默说的却是子璇与舒奇即将结婚的消息。
“什么?!子璇和舒奇要结婚了?怎么这么突然?怎么会…。”
若鸿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忽然之间裂了、碎了,也消失了,子璇…一直最了解他的子璇居然要再次嫁人了。
“原本也不打算这么快,不过我们两个…都有孩子了,不快些办一办,对长辈总是不好交代。”
舒奇跟着走回来,有些害羞地笑道。
“那、那就恭喜你们了。”
若鸿的心情更加失落了,原来自己一直不是子璇的唯一啊?她不是说最爱自己吗?那又为什么和别人有了孩子?
“谢谢!”
舒奇笑了笑,又转身与众人一同离去。
若鸿看着他们离开,魂也像被带走了一样,喃喃自语地走回画廊:“子璇又要结婚了,她和舒奇要结婚了。”
芊芊心痛地看着失神的若鸿,紧咬着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子默的话,她也听到了,却没想到若鸿会是这一副伤心至极的神色,他不是有自己了吗?她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了,难道还比不过子璇吗?
“若鸿,子璇要结婚,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礼物送去?虽然他们不愿意再把我们当作朋友,可是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无情,我们还是得尽尽朋友的心意,不是吗?”
许久,芊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礼物?对!礼物,可是…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若鸿不停地搓揉着头发,焦躁地在原地转圈。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准备最好的礼物送给子璇和舒奇的。”
芊芊温柔地笑道。
因为考虑到子璇的身体状况,舒奇和子璇的婚礼并没有大办的打算,但是远在北平的父亲是不能不通知的,子璇和玉农匆促离婚已经够让汪家父母一头雾水了,如今若连再婚都要偷偷摸摸的过于草率,只怕长辈就要大有意见。
不过,现在的子璇丝毫不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好,她现在明白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舒奇将来对她能不能真心一意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小小的婚礼又算什么呢?
若鸿的个人画展非常惨淡的结束了,他的画作一幅也没有卖出去,若鸿对此一点也不觉得不好,他想那些人根本不懂他的艺术,他的画也不能卖给那些庸俗的人,而世全却是极为不满,他是一个商人,自然是什么都要用物质金钱来作衡量,尤其是钱本来就是不可缺少的东西,所以打从心里认定这样无用的人,女儿若嫁给他,将来注定要吃苦的,于是事后又再次将芊芊禁足在家中。
然而这打击对若鸿还不是最大的,对他来说,任何事物都没有比他画作重要,偏偏在画展的最后一个晚上,所有人在杜家忙着听世全怒吼着画展的失败时,画廊竟然失火了,更奇怪的是,失火的地方只有那个存放画作的收藏室,等在杜家的若鸿收到消息,匆匆赶到画廊时,火已经烧得很旺、很炽烈,他不顾众人的阻止,冲到火场里面。
“我的画!我的画!你们快点救我的画呀!我的‘奔’,我的‘沉思的女孩’,还有我的‘破晓’,全没了!全都没了!”
若鸿跳脚地甩着满是火苗的画纸,悲恸欲绝地喊道。
恍惚之间,一根在屋梁的木头瞬间掉下,不偏不倚地砸在若鸿忙着救画的双手上面,把他砸得眼泪鼻涕直流,狂呼救命!最后救火员不得不又一次冲进来把他扛出火场,因为这样的举动有阻碍救火的嫌疑,画廊的人对他更是爱理不理的,消防人员只好将他送到附近的诊所,把手上的伤随意处理了一下。
42、
子默他们隔天从报纸上得知画廊失火的消息,一个个地互望了几眼,全然不知道如何反应,翠屏一时间摸不着头绪,心以为莫不成连老天爷都看不过若鸿的作为,所以下了一场天火?可再想想,这想法也太疯狂点。
“这怎么回事?谁去画廊问问看情况?梅若鸿的画全烧掉了吗?”
子璇仍有些于心不忍,她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语气充满急切。
“哎!妳还想着梅若鸿的画?!他那些画呀,反正也没人要,烧了不是正好?”
传明毫不在意地回道。
“传明,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
子默微皱起眉头,看向老神在在的传明。
“我怎么知道?昨晚我可是一整夜都跟你们在一起的。”
传明无辜地摸摸鼻子。
“烧了就烧了,传明又没说错,他那些画不值一文,早晚也是成了废纸。”
妙伶一点也不迟疑地为传明帮腔。
“报纸上完全没说到杜家和梅若鸿的反应,真是怪事,杜老爷怎么可能这么平心静气?”
翠屏将报纸上的报导看了又看,疑惑地问道。
“想知道的话,晚点叫人去打听一下就好了,我们今天要忙的是子璇和舒奇的婚礼,虽说要办得简单一些,可也不能太潦草,得等汪伯伯汪伯母从北平赶回来,舒奇那里好像跟我一样,也是家乡没人的,所以婚礼的准备只好暂时由子默他们先准备着。”
尚谦拍拍翠屏的肩膀,劝道。
“倒也是,算了,不管它,子璇现在有身孕,喜事上好像也有些忌讳,陆嫂晓得不?我想不管准不准,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翠屏想了想,这事反正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便抛下不予理会,转而提醒子璇关于婚礼的事。
“我早问过了,陆嫂说,到时她会准备一把黑伞,上车前和下车后都得有人撑着,现在宝宝四个多月,医生说只要稳住了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子璇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