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瞪着一双牛眼珠子,赤面冲着贾琏,“我要——”
“要做什么,行家法?你想像随便打你儿子那样打我?呵呵,”
贾琏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而笑话一样,接连嗤笑三声,“那真可惜了,你投错了胎,没那么幸运做我老子。之后又不够争气、努力,做官也没做过我。说到底你这位饱读诗书的文采斐然的长辈,在官场上混得还不如我这个整日就知道没出息不上进的种田小辈。”
贾琏三两句话驳斥了贾政当年对他的那些羞辱。
贾政余惊未定,满脸木然的瞪着贾琏。眼睛里有惊诧、愤怒,也有恐惧。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两三年前的话会被贾琏搬出来,更加想不到贾琏而今连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尊重都不给他。
“混账,我毕竟是你二叔,你怎么能对我这样说话,这是大不敬,大不孝!我、我……”
“我只敬可敬之人,孝应孝的善人,你既没有生我,也没有养我,从没有为我着想为我好过,你告诉我,我该拿什么借口孝敬你呢?”
贾琏眯着眼,身体前倾,慢慢凑贾政的脸。他不是喜欢瞪人么,那这次就让他看个够。
贾政到底没有贾琏那样的气势,微微后仰脖子,连退几步。
“二太太来了!”
外边传话的声刚落,就听见一顿急促的脚步声,王夫人冲进屋。见情景不妙,她忙搀着贾政,忧心地唤了一声:“老爷!”
贾琏转身,坐了下来,腰板挺直,一身气派。
王夫人:“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他大逆不道,出言不逊,他竟然对我——”
贾政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贾琏拍手唤丫鬟。
“还不快去给二老爷二太太上好茶来,好生润润喉咙。”
丰儿得令行礼,这便去了。
王夫人见贾琏那副嚣张样儿,恨恨地咬唇。在贾琏跟前,王夫人总是前所未有的觉得羞耻受辱。以前就是难过被骂,那也是在贾母跟前,但贾母毕竟是长辈,算不得什么。今天,他们夫妻在贾琏这个小辈跟前,竟然被他以那样嚣张地态度对待,当真叫人好没面子。可恨,可恶!
王夫人扫视屋内这几个人,都是贾琏的亲信,难不得贾琏如此嚣张,今儿个他说什么话,都没有外人学到贾母跟前去。他们夫妻和贾琏的关系早就闹不和了,光凭她和老爷的一面之词,只怕到老太太跟前也不会讨好。侯爷,侍郎,这一官一爵像两堵高得不见天的墙,彻底把他们二房和大房之间隔开了。
“你媳妇儿呢?”
王夫人想到了静芯。她毕竟是新来的,手还生,忽悠她可比对付贾琏容易。
贾琏:“有事忙去了,她是新妇,要顾的事儿太多,哪像二婶您这样悠闲呢。”
“你——”
王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贾政更气,十分受不了贾琏这嚣张劲儿。当了这么多年的长辈,他还从来没见哪个小辈敢像贾琏这么嚣张的。他一把拉过王夫人,撸着袖子就表示要好好教训贾琏这个侄子。
贾琏见状,只笑,也不动。
王夫人慌忙拉住贾政,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就是不顾念老太太那边,还有圣上呢,你今天打了正受圣宠的侯爷,只怕明天就会有一纸诏书下到你身上。”
贾政心里倏地一下,全身的汗毛都吓起来了。他抖了抖抬起的胳膊,缓缓放下,底气不足地冲贾琏吼:“今儿个就看在你二婶提你求情的份儿上,我先饶了你一遭,不然,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贾政恨恨地瞪一眼贾琏,冷哼一声,终在王夫人这个‘台阶’的搀扶下,夫妻双双落荒而逃。
贾琏抿了一口茶,终脸色冷下来,把茶杯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