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脑子有点乱:“诶,不是,你不是太子么?”
司命口口声声,少君投生凡间太子,怎么这小太子的脚上没有姻缘绳?
小太子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两脚半裸不裸踩在漆红的楠木椅边缘,眼里充斥着受惊过度的怒意。
红线僵了僵,不知该如何解释,视线飘忽间,瞥见他仍穿着短靴的另一只脚。
虽然少君脚上的姻缘绳是怎么被系上的,她一点印象都无,但既然如此,或许红绳所缚的并不是她方才瞧的那只脚,而是另一只?
想到这,红线刚被扫开的那只手又蠢蠢欲动起来,她伸手探过去,摸向小太子的另一只短靴。哪成想小太子觉察到,一把拉下身上披着的长衫搭上腿,险险挡住了红线探来的手。
红线悬手僵在空中。
“来人。”
小太子转头朝屋外大喊。
徐祥马不停蹄跑进来:“殿下。”
小太子道:“今夜你便候在此处,不论生了什么,孤让你跑你便跑,跑出去后,给孤将东宫所有人都喊来。”
徐祥一脸莫名:“啊?”
见小太子面色沉沉,徐祥立马转口应道:“是,殿下。”
红线:“……”
不过脱了他一只鞋,至于这般如临大敌?以为叫了人来,她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红线笑笑,捻指准备给他俩落下一个昏睡决,但她忽然又想起件事,捏决的灵光倏忽暗了下去。
每个人身上的仙法气息皆有不同,万一因此昏睡决,少君恢复仙身后循气息摸到了月老府怎么办?
而且,就算不提以后,要知道,少君此次历劫帝后是极在意的,若是阴差阳错闹得众人皆知宫中有妖,届时凡界人心惶惶,天君再派人下来查探,她又该如何?查不查她其实不怕,就怕最终查到了她。
想到这,红线悻悻收回了捏决的手。
“殿下。”
徐祥道,“临近半夜,殿下还未用晚膳,可需奴才去膳房稍稍备些点心?”
小太子执做着功课,未抬头:“母后已撤了孤今日的晚膳,而且,孤不饿。”
徐祥:“娘娘虽对殿下严苛,但到底还是殿下的亲娘,殿下若饿了,悄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娘娘也必不会追究。”
小太子下一顿:“你说的没错,她是孤的亲娘。”
徐祥:“那奴才去给殿下准备些吃食?”
小太子神色一暗:“但孤的亲娘,也是父皇的结妻子,这天下的皇后。”
她当她的皇后,还要他当好他的太子。
徐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