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峥没有还回去的意思,挑着桀骜的眉眼,“急什么,我问完了吗。”
“你想问什么。”
骆峥上下看了她一眼,问得很直白,“穿这样来葬礼,合适么。”
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梁满月神态无辜地反唇相讥,“你们警察也管别人穿什么?”
“……”
似乎觉得荒唐,骆峥舔了下唇,偏头看她,眼神里透着一股痞劲儿。
翻译过来就是,挺有种啊。
梁满月没说话。
乌澄澄的黑眸毫不避讳地迎着他的目光,又纯又倔。
“是不管。”
骆峥舌尖抵了下腮帮,克制着把她收拾一顿的冲动,咬字缓慢,“但你要是进去挨揍了,就归我管。”
梁满月:“……”
骆峥用训队里那些小崽子们的语气,“知道等会儿有多少人看吗,不止是粉丝,还有冲绩效的记者,人正愁没通稿呢。”
“他们把你照片朝网上一,”
骆峥冷笑,“到时候可就不止挨揍那么简单。”
虽然这话说得欠扁,但也是实话。
江惺这两年再糊也算个二线女艺人,去世这事儿网上轰动了好几天,死者为大,之前各种骂她的黑粉都消停不少。
如果梁满月穿红衣服进去真被拍到,说不定就是下个热搜预定。
这事儿梁满月不是没想过。
她不在乎。
她也不是明星,骂就骂,这些年骂她的人还少么,葬礼大不了就不参加,反正到头来,姑姑还是会求她配合。
但想归想,真正做的时候,心态还是有差别的。
而且她也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骆峥,更何况人现在还是人民。警。察。
“既然这样,”
梁满月沉吟过后,把目光移开,“那我回去了,反正江惺也不想看到我。”
说话间,梁满月提脚就走。
却不想一只大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提溜小鸡崽儿似的把人给拽回来。
力道没怎么控制。
再加上梁满月真的轻,高跟鞋瞬间有些不稳。
肩胛骨马上要磕在车门上,骆峥游刃有余地把胳膊伸过去,下一秒,梁满月结结实实地撞在他柔韧的臂弯里。
隔着单薄的布料,梁满月清晰地感受到这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硬得跟烙铁似的,还有他身上莫名熟悉的气息。
如同夏季海边最后一道烟火。
耀眼,明亮。
让人眷恋。
骆峥低眉看她,对上她那双异常漂亮的眼。
瞳眸纯粹如黑曜石,沾着桃色的眼尾微微上挑,卧蚕饱满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