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上天却总为逐梦者开出绿灯。
五天后,顾怀喻去纤橙传媒补录配音。
秦淮戴着头戴式耳机,像严格的音乐节目导师一样,侧耳听着顾怀喻的台词。
他的台词念得很好,普通话标准,不吞音不含音,自带那种沉沉的冷清。配长段台词掷地有声,短台词配合气声,又缠绵悱恻。
“停一下。”
秦淮卸下耳机,“刚才喊陛下那儿,情绪不够。”
他指着屏幕上暂停的面对女皇的怀莲:“太收着了。爱意,爱意在哪儿没听见。“
顾怀喻看一眼屏幕:“再来一遍。”
秦淮还是不满意:“情人的呢喃会不会?”
他敲敲桌,“你背着我们喊苏倾是怎么喊的?”
顾怀喻登时抬眸,锐利凶狠的眸光扫过了他,却是虚张声势的,好似有片刻狼狈。
秦淮顺着他的目光侧头望去,穿着天蓝色布裙的苏倾,就在玻璃窗外面站着等。
她听不见里面说什么,看见两个人齐齐看过来,就把手小心地贴在玻璃上冲他们笑了笑,黑发乌眸。
那玻璃仿佛是一个结界,她站在结界里,水晶世界里锁着的安琪儿,正小心地触摸这世界。
顾怀喻的台词一遍通过,结束之后,两个人靠在椅背上抽烟。
秦淮问:“下一部戏接什么?”
顾怀喻说:“先休息一段再看。”
“也是。”
秦淮笑了笑,“再难遇到演得这么痛快的片子了吧。”
说不定以后再也不用跑龙套了。
“不要怪徐衍,人都有私心。不是谁都能像年轻时候一样烧血条儿的。”
秦淮的小虎牙尖尖的,“我的血条儿还没烧干净。当时我辛辛苦苦拍的第一部片子就给禁了,我到处找人理论。我老师劝我说,‘秦淮,壮士断腕,聪明一点。’我不肯,就跟他散伙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肯帮咱们,帮完了,劝我说人要圆融。”
他笑了一下:“他说得挺对的,可年轻人那么圆融干嘛呢。”
“你知道苏倾请我的时候,说什么把我打动的吗?”
顾怀喻说:“什么?”
秦淮回忆苏倾当时的神态,街边露着光的防晒伞,塑料桌上安静注视着他的女孩儿,眼睛里有一片从容的光。
“她说,你们已经在最低点了,不怕输掉衣裳。我想,那我还怕什么。”
顾怀喻在烟雾缭绕中淡淡笑着。
苏倾骨子里有股轴劲儿,就像他见过的一种走路的机械人玩具,无论前面有什么挡着,都坚持而不知疲倦地迈脚走着。
他怜她,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