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陷在两米的大床中央,来不及换的床单被套是深灰色,衬得她的皮肤一片晃眼的白。
薄叙洗完澡出来,特意穿好衣服。
有了衣物的阻隔,他应该能稍微克制,不再折腾已经睡着的人。
被子一角被掀开。
薄叙躺到桑枝身边,侧过身,手臂轻轻放到她盖着的背面上,隔着被子抱住她。
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壁灯,落下的光影昏暗朦胧。
薄叙借着这样的不够清晰的灯光,深深凝视着桑枝安静的睡颜,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想,现在的桑枝,应该不会再在梦里去想念另一个人了吧。
曾经的卑微和晦涩在心头很快过了一遍,薄叙收回抱住桑枝的那只手,转而悄悄握住她放在枕头旁的左手。
象征着他们婚姻的那枚戒指在她无名指上,折射着璀璨的光。
他的手指轻轻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
第二天中午。
桑枝逐渐从睡梦中醒来,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倒是先苏醒了过来。
好酸。
翻身都感觉腰和大腿一阵酸痛。
她蹙着秀气的眉,不想睁眼,凭感觉抓起被子蒙住头,想让睡意打败身体的不适。
但是弥漫在鼻尖这股陌生又清冽的气味,忽然让她怔了半刻。
桑枝在被子里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让她清晰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她和奶奶通了电话。
从chloe那里知道墨尔本那边的消息。
和苏绮贞吵架。
然后。
跟薄叙领证结婚。
桑枝倏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快速扫视一圈。
是的,这是薄叙的家。
昨晚她和薄叙一起吃了晚饭,吹了生日蜡烛,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套,再回到这——
桑枝把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重新回顾一遍,发出很真诚的感概。
结婚真好。
持证上岗。
真是既满足,又满意。
但是,薄叙人呢?
卧室里只有桑枝一个人,整个空间很大,深色意式风,床前铺着灰色地毯,视觉暗沉却不会让人觉得压抑。
窗帘是全遮光的,完全拉上,不留一丝缝隙。
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床头柜旁边亮着的那盏亮度没有很高的立式台灯。
桑枝看着房间里没有薄叙的身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她的手机在包里,包好像被丢在了玄关。
她抓抓睡乱的头发,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浅灰色的短袖t恤。
很大,很宽松,估计是薄叙的。
他什么时候给她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