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如此。
“荀儿将姑娘带回绥阳了?”
老夫人眉开眼笑地抚掌。
老夫人上了年纪,又是拎得清的性子。自打三房有了家室,府里的大小事,她都放任儿孙辈的接管,自己则是呆在后院赏赏花养养鱼,时间久了,外边生甚么事,差不多得晚上一段时间才能传入她耳里。
祁荀回来,她倒是听说了,只不知他此行还带回一个姑娘。
“既是打永宁带来的,小姑娘的亲眷必然没跟在身侧。大房,你遣个知礼数的侍婢去问候一番,瞧瞧可有甚么不妥帖的,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侯夫人颔道:“儿媳已将绿珠遣去,想来一会就该回来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日头西斜,黄澄澄的余晖铺了满院。
绿珠小步快走地迈进屋子,附耳侯夫人孟氏说了几句话。
孟氏眉头微蹙,对上老夫人问话的神情后,立马露出一个笑意:“是赵姑娘前来拜访。”
祁展年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衣袖,轻咳了一声:“他不是说,不让我们见吗?”
孟氏点头:“诚然如此。可眼下,却是赵姑娘自己提出来的。”
说起来,特地登门拜访也算是尽足礼数,无可厚非。可她总觉得这位赵家姑娘过于心急。
一个不让见,一个却说甚么也要登门,如此瞧来,二人意见不拢,不太合拍。
可人既然来了,她这个当家主母,自是要将她照料得当。
她吩咐绿珠道:“快去请进来。”
*
京兆府。
时任京兆尹的曾励头疼地理着桌案上的呈文。
短短几日,太子囤兵谋逆,好端端地绥阳登时陷入水深火热。圣上大怒,下令彻查,这事原先归于大理寺管,只是此事事态严重,光凭大理寺也摸不透整座京城。
京兆府管辖京城片区,且不受约束,但凡证据确凿的罪证,便可当堂判死刑。
这事落在曾励头上,他只能日夜颠倒地逐一细查。
祁荀把玩着白玉瓷盏,眼神落在莹润通畅的杯檐处。
“我不过打探一桩三日前的小案,用不了大人多少时间。”
倒不是曾励不肯据实相告,只是私兵一事事出突然,他匆忙接手,原先手里头的案件只好暂时积压,一拖再拖。
祁荀要查的那桩案子,他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小侯爷,京兆府这几日连夜忙于私兵一事,您说的这桩案子还未细查呢。”
祁荀起身,负手而立。他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京兆府忙碌。
可大家查案的头绪似乎都出了错,以为太子谋逆一事背后定后党争使然。是以太子羽翼下的老臣谋士,皆被抄家缉拿,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