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荀冷笑一声,将衣袖卷起一截,而后冲着丛昱招了招手。
丛昱以为是甚么紧要的事,忙不迭地附耳过去。
而后万籁俱寂的夜里陡然响起一阵闷哼声。
祁荀的手提惯了重器,施力时难免重了些。
丛昱委屈地揉着脑袋:“暗。。。暗卫一事查得差不多了。自主子隐入白府后,他们便跟无头苍蝇一般,一点线索也找不着。属下这厢已然摸透他们的踪迹,主子需不需加派些人手,将他们一举拿下?”
这不是会说么?
祁荀眸子微沉,照他平日的手段,这些暗卫大多没甚好下场。可眼下局势尚不明朗,除暗卫不难,如何牵扯出背后的势力却还要花上些功夫。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且盯着,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文火慢煮,才能熬出好粥来。
丛昱抱拳应‘是’。
“还有一事查得如何?”
闻言,丛昱抬眸瞥了一眼小侯爷,眼前的小侯爷敛去眼底的霜寒,面上挂着一抹不可多得的柔和。
只一瞧见这幅神情,丛昱便知主子爷所问何事。
祁荀来永宁,一是为避暗卫狠手,二则为了寻人。
只这人不是甚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以隐在市井街巷,极难寻着。他查了好几载,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依照线索来了永宁,末了却现此人早已隐姓埋名。
要从熙熙攘攘的永宁城翻出此人踪迹,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丛昱摇了摇头。
祁荀默声不语,说不清甚么情绪,兴许是失落惯了,是以这一次的答复,也在意料之中。
“既已查到此人来了永宁,去每家药铺挨着问便是。她身患哮喘,免不了抓药缓和,问时多多留意。”
夜里静了一瞬,空荡荡的街巷蓦地传来竹梆子敲锣的声响。巡夜的更夫提着灯笼游走在七弯街的巷子里。
清脆的“咣咣”
衬得夜里愈寂静。
一慢两快,拢共三声。三声过后,一片悄然。
“主子,子时了。”
丛昱垂作揖,好意提醒着时辰。
他家主子兴许不困,可他疲累一日,站到这个时辰,上下眼皮俨然不太对付。
祁荀的精神气儿素来不错,先前应郓军务繁忙,丛昱困得不行,可小侯爷呢,一熬就是翌日丑时。
“行了。你回去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