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也没动怒,这等事他见多了,到头来严刑逼供一番,就没几人能熬住不开口的。
“审讯室花样多,我劝你还是趁早认下吧。”
祁荀回身瞧了一眼衙门外的树影,依照丛昱的脚程,此时,他当在永宁城内了。
“陈家的话,林大人是听定了?”
“那是自然。”
话音落在‘然’上,林大人觉得自己这话容易落下话柄,忙改口道:“胡说甚么,本官断案清正廉明,同陈家又有甚么关系?”
他反应过来:“和本官玩缓兵之计?来人。”
林大人伸手一挥,祁荀的身侧围满了身形粗壮的衙役。
手里的水火棍杵着地面,出‘笃笃’的闷声。
瞧这阵势,似要动手。
祁荀目不斜视地盯着堂上的官老爷,就连身侧衙役抬手挥棍的时候,也没眨下眼。
然而,正当水火棍将要落在祁荀身上时,衙门外陡然响起击鼓鸣冤的声音。
林大人眉头紧锁,不耐烦地起身。
“当真事多。先将他押下去,着人撬开他的嘴。”
祁荀被押入牢狱后,击鼓鸣冤之人才得以露面。
林大人现,今日这一个两个,见着他这位官老爷,竟都不下跪。
委实折他颜面。
一个眼神递去,衙役心领神会地点头。
水火棍正要打在击鼓之人的膝弯处,那人抬脚侧踢,衙役便龇牙咧嘴地瘫在地面。
“大胆!”
林大人吓得连拍醒目,他不是没见过公堂闹事的,只一进来便动手,确实是头一遭。
“公堂乃诉说冤状之处,岂容你这般放肆?拿下他。”
话落,衙役一涌而上。
奈何这些衙役徒有力气,没些功夫,还未近身,便被打得四仰八叉,连连叫疼。
“我是来要人。”
林大人哆哆嗦嗦地撑着桌案,说话都没了底气:“甚。。。甚么人。”
“方才被你们押至衙门的。”
林大人脑子尚还清楚,知晓他口中之人。
奈何这人是陈正端指名拿下的,他在判司手下办事,哪敢不听他的话。
可眼前局势骇人,若他不听,这配剑而行之人,恐要掀了衙门顶。
“小公子,方才那人犯了重罪,本官已着人将他收入牢狱。放人,实在不成体统。”
“牢狱?”
他不可置信地瞪圆的眼,还以为自己听左了。
下一瞬,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那等阴沉森寒的地儿,岂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爷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