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素馨猜测她应该是原主的后妈赵兰。
后妈打扮得很特别,一头波浪卷发披肩,波浪刘海稍微遮住了半边眼睛,垫肩的小西装外套随意地披着,修身的喇叭裤将身材曲线清晰地勾勒出来,在这个时代这种打扮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时髦的了。
“把东西放一放,去看看你弟弟。”
素馨按照记忆走到原主原本的房间,可是那个房间现在住着赵兰的父母。
沈卫民连忙解释:“我和你妈妈是双职工,所以平日需要有人照顾阳阳,你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给二老住了。”
这么说,这弟弟是真的生病了?不是装的?
素馨没太在意房间被占的事,向两位老人礼貌地点了点头。随意地将随身包放在角落。
走进隔壁那间屋子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难闻味道。
屋里放着一张床,一张桌,桌上都是药。
床上的男孩和自己年龄差不了多少,可是已经瘦得只剩骨头,形同枯槁,一看就病得不轻。
这就是弟弟沈向阳吧?在素馨眼里,他只是位患者。
她职业性地上前把脉。
沈向阳的脉相细弱,面色晄白,身形消瘦,气阴两虚,这么小就有胸痹喘证,真是可怜。
“二姐。”
沈向阳弱弱地喊了一声。
素馨轻轻地点点头。
“我病了。不是装的,是真的。”
沈向阳哭了。
素馨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原主的一段记忆。
那时街道主任挨家挨户地动员上山下乡,说每家只能留一个孩子,姐姐沈迎春刚刚嫁人,父母要在沈向阳和沈素馨两人之间要选一个留下。沈素馨是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去那些穷乡僻壤肯定会吃亏,所以沈为民就决定让沈向阳去下乡,名字都已经报上去了。
赵兰一哭二闹三上吊,天天哭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孩子。
当时沈向阳为了不离开家,想了许多办法,他和赵兰一起演戏,装病,到医院找熟人开了疾病证明。
最后只能逼着原主沈素馨去下乡。
通过回忆,素馨似乎能感受到原主的当时悲愤,和被家人抛弃的那种绝望感。
“二姐,我胸口很痛,好像有刀在割,喘不上气来。”
说着沈向阳连续不断地咳嗽。
素馨回过神来,为他拍背,让他侧躺,以缓解疼痛。
一个短发女人冲进来对着素馨吼道:“你回来做什么!”
素馨努力回忆着,眼前的人可能是原主的姐姐沈迎春。
“我收到信,信上说……”
还没等素馨说完,沈迎春就叉着腰,直接打断她:“那老巫婆把你给卖了一百块,给她儿子治病,就她儿子得的那个病,把你卖十次都救不活的!”
沈向阳“呜呜呜”
地用被子蒙住头,哭了起来。
赵兰冲了进来,指着沈迎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沈迎春,你个乌鸦嘴!赔钱货!再敢诅咒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沈迎春一把拉住素馨:“你别听这老巫婆的,你赶紧走!”
“走什么走,彩礼都已经收了,亲都已经定了,你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