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拉住医生问道:“老人家仙逝了吗?”
医生深深地叹气:“老人家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她年纪大了,应该是原本就有基础病,加上长时间掩埋导致器官衰竭,已经无力回天了。”
素馨上前查看,情况确实如医生所说。
小天跪在地上,拉住包裹老奶奶的大塑料口袋:“奶奶别走!奶奶!”
素馨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将他扶起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小天。”
“小天,我跟你说,你奶奶已经走完了她的一生,去到另一个无病无灾的世界。她一定希望看到你坚强勇敢的样子。用力活下去吧,既然最糟糕的事已经发生,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天依旧哭着,然后被负责清理遗骸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素馨回到诊室,无力地坐在地上,仰头靠着墙壁,她不指望小天能听进去什么安慰,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说的那些,对于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孩子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侯震结束一天的工作,带了馒头和水过来,看到素馨这个样子,心疼不已。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小仙女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素馨吸吸鼻子,红着眼睛扑进他的怀里:“好多人……救不活了……”
“你已经救了很多人了。”
素馨闭上眼睛,泪珠就这样扑簌簌地掉出来了。她自诩自己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但前世她就是因为无法看淡生死离别,才会选择了枯燥的药物研究,而不是自己更加擅长的医病救人。
前世父母双双死于一种名为“天心”
的心血管疾病,她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去,却束手无策,那种无力感她心里最清楚,药物研究成了她的执念,可惜……
侯震轻轻抬起她的头,带着薄茧的指腹柔柔地拭掉她不断涌出的泪珠:“小仙女,不哭了好吗?”
素馨仔细看着侯震紧蹙的眉头,还有眉宇间的疲惫,心疼道:“阿震,你也很累了。”
“我给你带了馒头。”
“阿震,我没胃口,我想睡一会儿。”
侯震握住了素馨的手:“嗯。我陪着你,放心睡吧。”
他拿了张毯子,给她盖上,仔细地掖好。
素馨像只无尾熊般地抱着他。
“不要想太多,我一直都在。”
侯震的声音很轻,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温温热热的。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放松下来,困意袭来,素馨睡了过去。
侯震轻轻拨去了她额前的碎发,将她搂紧。
两天后,素馨听说上头的重建工作组领导要来镇上,商讨灾后重建的事。
她拉着侯震一起到领导下榻的招待所,却被门口的大鼻子守卫员拦住了。
“什么人!”
“同志你好,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找领导谈谈。”
“领导忙着开会,有事开介绍信过来。”
大鼻子守卫员伸手推了推素馨。
侯震凶巴巴地扯起守卫员的衣领:“好好说话!动手干什么!”
大鼻子守卫员大喊:“来人啊!门口有人闹事!”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素馨连忙拉住侯震:“不进去了,我们不进去!阿震,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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