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来到了花灯会这一日。
这一夜的淮河两岸,好不热闹。
张灯结彩,歌舞升平,纵是沿河小童、百姓人家也跟着同乐,更遑论是淮河之上,江南道出了名财大气粗的烟雨阁此次动用了足足三艘画舫,两艘次舫紧紧围绕着一艘庞大的主舫,由此开始沿整条河游尽整个淮河两岸,只不过这艘烟雨阁画舫,非江南权贵、人杰榜上有名者不可入。
主舫上美酒佳肴,纸醉金迷,6续有权贵、世家来到入席,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宾客满座,互有恭维。
当中最为靠前的几桌,无不是今日应江南道节度使尉迟少卿广邀之帖,来这花灯会赴宴的主要人物,都是江南道的顶尖人物。
而烟雨楼这一次,亦是倾尽了底蕴。
才仅是开场,就已上来了一拨又一拨的美人,燕环肥瘦,淮河之上歌舞升平,负责为宾客倒酒的小厮、婢女更是不计其数。
其中刚上来的又一拨美人,更是齐齐上前以口为宾客斟酒,将整艘画舫的氛围推向了顶峰。
只不过仅是如此,自然还入不了在座一些大人物的眼,更别提同席靠前的百家天才那一桌了,除了方家的公子爷方琦玉偶尔喝彩鼓掌、乐得享受之外,其余人皆无动容,尤其是其中一位白衣白靴、清隽平淡的6家公子,他坐得板正,只是一味饮酒,连看也不曾看过台上一眼。
甚至方才舞女以口斟酒之时,这一桌的各家天才,都并无反应,唯独只有他一人以指接过酒杯,兀自独斟。
但这现象不算奇怪,因为今夜入席之人,无一不知……这烟雨阁,素来都有着江南第一风月之地的雅称,重头戏自然是还在后头,在座不少人都是冲着烟雨阁那些平素豪掷千金也难以见上一面的美人、花魁来的,而不是眼下这些庸脂俗粉。
“我说,今儿个尉迟大人也在场……咱们还是别卖关子了,直接将你烟雨阁的压轴好戏拿出来吧!”
在场有人攀附权贵,出声了。
众所周知,烟雨阁的重头戏,往往就是最后才会登场惊鸿一现的绝色美人,那些个江南花魁,而往往这些家喻户晓的美人都是卖艺不卖身,放在往日皆有竞价环节,让无数富商、权贵争破了头,豪掷千金,却不是买美人一夜,而是买下当天与美人共处一炷香的机会。
那一炷香,可以是听曲、可以是赏舞,却无人敢用强,这也是整个江南武林不成文的规矩。
上一个仗着底蕴深厚敢对烟雨阁某位花魁用强的人,只怕是连人带背后势力坟头草都有丈许高了,而最可怕的是,此事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
因此,才子佳人中占去佳人二字的烟雨阁,那些塞外绝色、人间绝艳,方才是今夜满座宾客真正欲要一饱眼福的重头戏!
“既然诸位着急,那咱们不如就直接开始?”
今夜也在这大舫上的红姨,是烟雨阁的红人主事,她当即拍了拍手。
下一刻,整艘画舫上,花灯骤灭。
紧接着就有一阵哀婉悠长的琵琶声传出,明显有美人在暗处奏乐、起势,撩拨心弦。
这是一位擅音律的花魁美人。
接下来,6续又有几位天人之姿的烟雨阁花魁,或是精通音律、或是擅琴棋,各有一绝,平日里江南各大富商权贵豪掷千金都难得一见的美人6续亮相,无不是慑人心魄,引得在场不少宾客连连叫好,就连主桌上众星拱月的中年男子,江南道节度使尉迟少卿亦是看的笑意连连。
好酒,佳肴,本就该配这绝色美人!
很快的,这些有头有脸的花魁美人,也俱是为今夜的烟雨阁带来了不菲的银两,有人当场豪掷千金只为听那位擅音律的美人独奏一曲,也有人不惜拿出自己的传家玉佩要与另一位花魁手谈对弈,将今夜这场花灯会的气氛推至了热潮。
“欸,你们烟雨楼的花魁绿芙呢?我们公子可是一路等到了现在,要看绿芙姑娘一舞的!”
这时,台下又有人出声了。
早就笑得春风满面的主事红姨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故意卖了个关子,“绿芙姑娘今儿个身体抱恙,不止今夜,怕是今后都难给诸位登台献舞了,不过嘛——今儿个既是尉迟大人宴请各路英雄豪杰,烟雨阁又岂会让诸位失望而归,早有安排!”
言下之意,就是早有替代之人了。
红姨对此也是信心满满,当然并不是对6青的舞技才情,而是阅人无数的她很清楚什么样的女子,于男人而言才是绝色,只要她的剑舞得不算太过于上不得台面,单靠那身段与脸蛋,也足以在今夜这场花灯会上艳惊四座了。
“早有安排,那人呢?”
台下又有人起哄了。
“这人呐,其实早就到了!”
红姨笑着,再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