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根本不理她,只是焦急地等待着解药的效果。又神经质地继续掰她的手指。
太子妃已经疼疯了,又忍不住破口大骂:“那解药只有一半作用,你就算想救他,也已经晚了。几个月前,我就开始下毒。本以为,我嫁的是未来君主,哪里想到太子不过是皇上立下的挡箭牌。
他身体这么差,过不了几年就死了,这样的人又何必娶亲害人?可怜我正值青春年华,难道这一生都要给他守寡不成?”
话音刚落,九王直接把那根断指撕了下来,一时间血肉模糊。
“兄长自幼教我一击命中,千万别给猎物留下喘息的机会。这也是对它的仁慈。
我一向听话,总是按照兄长的教导行事。可如今,你却不配得到兄长的仁慈。就该按照我的办法来惩戒。
说什么兄长害你?还不是你贪慕虚荣,一心只想当皇后。若是当真跟这死鬼情深意重,出嫁前,你大可同他私奔。或者在金殿上,向那些言官一样,以头撞柱而亡,成全这段情。
如今你既然享受着太子妃给你带来的福祉,又不肯守着兄长,作出这些下贱的事情,还想倒打一耙?
你这种畜生果然不配得到任何仁慈,就该在十八般地狱里接受惩罚。一百零八刀,一刀都不能少。”
后来,厉琰就彻底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觉得,兄长若死了,那就没必要再听他的话了。就算让所有人一起陪他下地狱,那又如何?
等到太子醒过来,把他搂进怀里,厉琰满脸满身都是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从那以后,他便有了禁忌,并不喜欢血溅在自己身上。就好像一旦染上血,便会受到诅咒一般。
如今,虽在克制,攥着刀柄的手背,已然青筋暴露。可厉琰仍是找不到任何真实感。就连指甲划破掌心,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
或许,就如幼年时,那些宫女太监骂得那般,他其实就是个小畜生,小怪物,并不是真正的人。也没人把他当作人看。
若不是那一日,兄长把小小的他抱进怀里。
或许他仍是个畜生,怪物。修炼不够,始终做不了人。
一时间,那些过去的经历,不断在厉琰的脑海中回放着。
他竟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又是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痛苦的,刻在他骨子里的,真实的恨意与厌恶。
这次狩猎,本来大多数都是厉琰的亲兵。都是受太子所托,一直跟在厉琰左右的死士。
他们看着九爷脸色不断变来变去,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自然知道,这是他要犯病的前兆。
其实,自打太子殿下找了名医给小九爷调理身体,又时常拖着病体,跟他聊天,帮他舒缓心情。
九爷已经许久没有犯病了。
莫非是离开殿下太久了?九爷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这些亲兵一时间都慌乱了。
有那年长的死士,便暗自咬牙,准备先把自家主子弄倒在说。
不然当真发作了,恐怕他们这些人都制止不了。
除了太子殿下,生病的九爷根本分辨不出人来。甚至会一视同仁地惩戒他们。
如今,他不是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十八岁了。战斗力自然也跟从前,不是一个等级。
就在死士要下手时,突然有个声音在人群背后响起:
“厉军爷,你好生厉害呀?这么大一口猪都能杀掉?”
那声音显得有些软糯,话语里全是崇拜之情,还是完全不加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