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起来的容秋显然还没忘记昨晚的事。
吃饭只占着嘴不占耳朵,不耽误他听故事,颜方毓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大略给他讲了讲。
“江潜鳞与刀之间并无因果联系。”
容秋疑惑:“什么意思?”
“形象地解释,便是在他的过去与将来中,都不会与任意一把刀间生出因果线。”
颜方毓沉吟着解释,“无论他昨晚是否是为了刀而来,事实便是江潜鳞并不会拿到它。”
有可能是求而不得,但更大的可能,是谋求刀只是一个幌子,江潜鳞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此。
容秋恍然:“所以说,江泥鳅昨晚是故意让我觉得他想要颜哥哥的刀!”
颜方毓点了点头:“大抵如此。”
容秋有些羞恼。
人族总说兽修阴险狡诈,实际上明明他们才是更狡诈的那方。
他就说嘛,能让江游这个亲弟弟蠢得那么肤浅,却活得那么滋润,江潜鳞更应该不会那么蠢的。
想要什么便上门问什么,这更像是江游这个蠢蛋才能做出来的事。
容秋将昨晚江潜鳞与颜方毓的对话回想了一遍。
除了他听得云里雾里的那部分,抽丝剥茧,除了话语中满满“想要刀”
的意思外,容秋竟再也琢磨不出什么弦外之音。
挫败之余,容秋还有点愤怒。
“所以……这坏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他替颜方毓鸣不平,“连颜哥哥都算不出来,肯定是天大的坏事!师尊的‘知道了’又是什么意思?”
颜方毓:“……话说清楚,是我师尊。”
岑殊连见都没见过他,愣是被这自来熟的小兔妖叫出一种道侣结契后,叫对方长辈时改口的感觉。
容秋眨巴了下眼睛:“嗯嗯嗯就是颜哥哥的师尊呀!”
颜方毓:“你……我……算了。”
颜方毓与容秋相处许久,自总结出了一套交往规律。
小兔妖甚好刨根问底,能忍的,颜方毓自己便勉力忍忍;而不能忍的,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多解释多错,愈描便愈黑,他已经见识过多次了!
顶着容秋催促的目光,颜方毓终于缓缓开口。
“卜算得出的来事乃是命定之事,而不是所思所想之事,”
他说得很慢,似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又似是想给容秋解释清楚,“举例来说,假如我告诉你你今天午饭是虾皇包,但并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想吃桂花糕的,只是今日饭堂桂花糕卖完了,你退而求其次选了虾皇包。而我在卜算时只看到了你吃虾皇包的这个结果。”
“所以江泥鳅也不一定是不想要刀,只是他一直没有拿到,”
容秋举一反三道,“他也不一定是不想干坏事不,江泥鳅一定是想干什么坏事,但颜哥哥没有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