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什么?面具?
江易怔了一会,抬手把脸上的虎面摘下来抱在怀中,虽然他和宣宗门立下条约,不可在外人面前脱下面具,但月如冠是他的师父,惹对方不快,他死路一条。
月如冠见他没有犹豫,轻声叹了口气,以他的性格不像是会叹气的人,他沉吟一会,语气冷飕飕地,“江易,我是想让你去普通地学个艺,不曾想,你还能受她蛊惑,把这该死的面具带回来!你有没有脑子!”
“师父…”
“你还想解释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何物!”
“知道。”
“哼,也是,寒山那些小家伙恐怕跟你透露了吧?这面具可是宣旎大肆宣扬继承人的手段,她成立宗门以来,选过几批,无一例外死于非命!你以为你是命好吗!”
“…死于非命?”
“那少宗主的考核地凶险异常,方其庚不惜以退宗要挟也要换他儿子退出继承人之争,徐青栗如此野心之辈,获得面具数年都不敢去挑战,你倒好!区区一个练气境,连底细都不曾询问清楚就贸然接下!”
“难道药宫嫡传还满足不了你吗!”
一只玉手从纱幔中伸出,月如冠掀起侧帘,眼里含着一抹冷光以及丝丝倦意,若是平时两人独处,他早就招摇着粘上来逗江易,今日这般言辞正经,倒是非比寻常。
片刻,月如冠见他不答话,放下纱帘道“此事全当没生,不许再去寒山宗那边学剑!”
去学剑一事本就是月如冠的安排,就算挂上寒山亲传的名头,说到底,月如冠才是他师父,江易便没有多问,点头道“是。”
月如冠似乎是语塞,抓着纱帘的手还没收回,又掀起一处缝隙看江易,想要从他脸上找到异样的情绪,只是江易低头不语的样子,让他竟是无计可施。
月如冠忽然道“你太听话了。”
“……”
江易沉默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出尔反尔不让你去寒山宗学剑?不管是我的安排还是宣旎的要求,你没有细问就应下,是天真鲁莽还是心有谋划?但你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这样听话,让我很不舒服。”
江易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摩挲着虎面上雕琢的痕迹,低声道“师父究竟是担心我承受不住两个宗门的培养?还是担心我日后会死在竞争中?又或是,你担心我别有用心。但一切不都是师父安排的吗?”
江易把面具重新戴回脸上,道“您清楚我没得选,却厌恶我听话?您收我做弟子,不就是看重我的炼丹天赋能给您带来未知的利益?这一点,宣宗主又岂会相同?”
“既然我没资格选,又何必选?”
月如冠冷道“凡事可以商量。”
“师父这话自己信吗?”
“你——!”
“徒弟告退。”
从大殿出来时,青鸾和徐长行已经等候许久,两个人有意避开面具的事不谈,简单寒暄两句后,徐长行从怀里掏出一本药典和一块传音石塞给江易道“我要下山处理事情,大概半个月才能回来,你要是在海老头那有什么听不懂,就用这块传音石叫我,千万别客气啊。”
“知道了,谢谢徐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