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鸣有些懵,下意识问:“什么?”
祁盛垂眸说道:“牟豫是南淮市社会上一个头目,他死了,为什么南淮市警方不知道这件事?虽然社会上的人有默认的不报警保密的规则,但是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说明牟豫的死被刻意隐瞒了下来,现在大概有两种情况——”
景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紧接着说道:“要么牟豫是被内部,也就是他的下级联合谋杀,要么牟豫根本没有死,只是被监禁或是自己躲藏起来了。”
祁盛点头,缓缓看向景妍,虽然她并没有看向自己,可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翘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但景妍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先把朱春雨带回来问话。”
祁盛很快收敛了笑意,脸上一片严肃,“她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提供的消息却仅仅是牟豫被蒋辉杀了。”
他话音一落,樊征和路鹤鸣便得到眼神,两个人直接就匆匆出去了。
其他人继续坐在座位上讨论。
景妍一手托着脸颊,耷拉着眼皮沉思。
下一瞬,一瓶矿泉水就落在桌子上,出轻轻的一声响,随即她抬眸,撞上男人略带些柔和的目光。
祁盛的桃花眼褪去平日里的冷淡,漆黑的瞳孔里浅光熠熠,眼底蕴藏着一丝令她看不懂的情绪,令她的心尖默默一颤。
“喝点水,我记得你早晨还没喝过水。”
祁盛轻抿一下唇,很快挪开目光,不敢直视景妍的目光,耳尖微微有些红。
景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轻笑着说道:“谢谢祁队。”
宋星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轻轻地咳嗽两声,说道:“祁队,我嗓子也挺干的,能给我也拿一瓶吗?”
那箱矿泉水就在祁盛手边。
他似乎还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装作没听见,默默地看着手上的纸质资料。
直到景妍转身拿起一瓶水,要递给宋星桥,男人的眉梢轻轻一挑,随即先一步,直接拿起三瓶水,“砰”
地一声放在宋星桥面前,“喝,多喝点。”
宋星桥:“……”
他就不该犯这贱。
直到樊征和路鹤鸣带着朱春雨过来,景妍直接站起身来,让女人坐在上面。
可以看出女人这几天过的是相当不好,她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眼底泛着淡淡的雾青色,看上去睡得不太好,他可能每天都在担心丈夫回来,狠狠的打她骂她,甚至……直接杀了她。
见女人眼眶红,肩膀止不住地抖动,景妍温柔地笑道:“朱女士,请您不要害怕。杀人案的凶手已经被捉拿归案,蒋辉涉嫌帮助罪犯逃脱与协助杀人,大概率有的判。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找到他杀害牟豫的证据链。”
顿了顿,她语气尽量放得很轻,恐怕刺激到朱春雨:“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蒋辉杀害牟豫,您是当场看到还是有什么证据?”
“我没当场看到他杀人,但是,他、他……他会打死我的,我真的能说吗!”
朱春雨说着,目光愈呆滞,仿佛魔怔了一样,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崩溃地呜咽起来。
景妍赶忙走到她身边,略弯下腰,纤细的手放在她背部,缓慢而又轻柔地帮她顺着气,“放心,不会的,不会的……”
朱春雨很久以后才平静下来,眼睛红得可怕,她语气沙哑,含着无尽的恐惧与颤意,“一年前……应该是五月份。那天我见他一双手沾满血回家,他嘴里骂着牟豫,第二天牟豫就失踪了,他表现出出乎常人的平静……”
其他人听了以后,都彻底沉默下来。
路鹤鸣紧接着问道:“朱女士,你还知道其他的信息吗?”
朱春雨顿时睁大眼睛,一双手形如枯槁,颤颤巍巍地抓住景妍的手臂,说道:“吃野味,他们去吃野味了,那天他说他要进山林里打点野味吃……”
打点野味?
景妍微微蹙起眉,下意识看向祁盛,两个人的目光又一次默契地撞到了一起。
下一瞬,祁盛便说道:“樊哥,景妍,跟我去一趟南淮市的山区,星桥通知南淮市刑侦大队,请求派出部分警力援助。”
南淮市地处平原地带,只有近郊出连绵有几座地势不高的小山,郁郁葱葱的山林布满整座山,走近山下,脚下便满是杂乱的草,翠色的尖端,一滴晶莹的露珠缓缓滑落。
特案队的三个人跟着南淮市刑侦大队派来支援的警察两两一组,对整座山附近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祁盛和景妍很自然地分在一组,他们顺着山间的小径登上山。山林里有许多小动物,为略有些阴森凉意的密林添了几分生机。
两个人默默往前走,忽然在林中看到了一棵,被刀具刻上“x”
的古树,这个痕迹能完全看出是刻意留下的,绝不是自然能够创造出来的。
祁盛蹲下身,现树下有一块地微微向上凸起,捻起土壤,现凸起处湿润的土壤比周围要更松散,他看向景妍,朝她点头。
景妍戴上手套,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顺着这出凸起向下挖掘。
挖了大概有半米深,她手上的弯刀遇到了一个硬物,景妍眸色瞬间一沉,尽量不破坏到那个硬物,在周围细细地挖,那块硬物露出了有掌心大。
景妍一眼就认出,这是块头骨。
她猛地抬起头,与祁盛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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