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安无奈谈道:“南海龙王根本就蛮横不讲理,就算真的见到了他,恐怕你脑袋还不够给他拧的。”
瞧着持安对于南海的怨气深重,子桑言书倒是起了兴,一把扇子将想要离开的持安给拦下,道:“看来神官对龙王颇有意见,神界的事我们也想听听,说不定神官说多了,真能把南海龙王引来。”
持安惊恐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你们……你们想死我还想活……”
说完便想要脚底抹油跑了,然而却被子桑言书轻而易举的拽了回来,他现被子桑言书拽着,自己一个神官竟然怎么也动不了。
关键是,在这个人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灵力的波动,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法力,也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仙气或者是妖气,连寻常修真者的气息都没有能够感觉到。
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个寻常柔弱的凡人。
那人看似谦和有礼对他道:“神官都来了人间一趟,我们自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一番。”
被这个「谦和」的目光盯着,持安只觉得背脊凉。
还是只有叶珺澈看着最顺眼一些,持安下意识靠近叶珺澈,头疼道:“反正南海我是去过了,差事也算办完了,你们也只是凡人没必要管那么多事情,就让我回去上报一番,说不定天帝能有办法对不对?”
可惜那个看起来最顺眼的,偏偏就是最执着的一个,只见叶珺澈摇了摇头,客气的的笑道:“既然神官能下南海,那就帮帮忙,人间灾民遍地,就不信龙王真能置之不理。”
持安是彻底无奈了,蹲在地上道:“我只是司命殿的小神官,真惹了龙王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拧下来。”
到现在为止持安已经无数次的表示对龙王的忌惮,叶珺澈十分不解问道:“南海龙王也是隶属于天界,他总不能不顾天规戒律,公然抗命才对,神官为何如此害怕?”
持安满脸绝望的抬头望着叶珺澈,“我虽然是近几百年飞升,没有亲眼见到龙王翻天覆地,但是也见到众神对他谈之色变,虽说近千年来他消停了很多。”
“但是……”
持安神色一变,沉声道:“百年前,我曾看到一个仙君无意间碰到了天界一处仙府中的神树,被龙王一怒之下,活生生将脑袋给拧了下来,就连神魂也被打散,天界无一人敢为其出头。”
那时候,持安只是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敢靠近其中,只是一个身影让他牢牢刻在心中。
这时才惊恐的觉,那个轻易将他拦下的凡人,身形竟和记忆里那个身影有几分相似。
很快持安就赶紧敲敲自己的脑袋,将这种可怕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除出去。
怎么能联想到那个杀神呢?他要是真的出现了,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龙王多么多么残暴,早就应该尸骨无存才对。
这么安慰自己之后,持安这才安心了不少。
这时,持安丧气道:“所以,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你看我被绑在这里那么多天,根本没有人敢来插手,你们也快离开吧。”
神界的事情叶珺澈并不清楚,但是也能听出来南海龙王是真的不好惹,而且似乎没有什么人性。
但是想想外面因为天灾而受难的百姓,叶珺澈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向持安道:“难道神官真的忍心看到人间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吗?”
外面百姓的惨状,还有因为干旱而枯死的粮食,还有干涸的土地,持安不是没有见到,飞升为神,他何尝不想救百姓于苦难中,他也努力过了,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子桑言书拉住叶珺澈,劝道:“阿澈,别再管了,你只是凡人,他们天神都不下雨,你已经尽力了,龙王不下雨自然有他不下雨的原因,有可能就是惹怒了龙王,才会遭此劫难。”
“不行!”
叶珺澈依旧不甘心,“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做不了叫什么尽力了。”
看着来往上香的百姓,还有自己的姐姐现在也在虔心供奉,叶珺澈只觉得心火怒烧。
“沂城的百姓那么信任龙王,即使一年没有下雨,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每日上香,如果他们知道就是他们一心供奉的龙王故意让沂城干旱,他们的心中该有多么悲凉。”
“受人供奉,享用香火,却冷眼旁观看着看着沂城百姓因为天灾受难,没有粮食,没有水源,为了一口吃食变卖家产,最后无家可归,这些香火,他能受用安心吗?”
心中怒火无法压制,叶珺澈直接冲入殿内,将龙王神像前龛台的香炉打翻,前来上香的百姓一惊,纷纷要上前阻拦,但是全都被他给推开了。
叶阑珊见状上前拦着,挡在叶珺澈神像前呵斥道:“阿澈,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神庙不是随意玩闹的地方。”
有叶阑珊拦着,叶珺澈倒是没有再直接动手,而是冲着神像大声叱道:“受人香火就该庇护百姓,如果龙王真的有灵,如今我砸你神庙,你若是怒尽管现身!”
说罢他还要继续动手,叶阑珊想要拦着却被定住身形,他继续动手将神庙中的能看到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渺渺看着有些心跳加快,担忧的看向自己的主人,弱弱道:“主人,真的不管管吗?”
“不管。”
子桑言书悠哉悠哉摇着手中的折扇,当做看戏一样看着叶珺澈砸庙,还把想要上前拦着的持安给揪了回来,“怎么,神官也想去一起砸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