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是。”
嘴上虽是应着,大夫人心里的结到底还是没解,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用晚饭的时候,一碗米饭数着粒吃了两筷子,就不动了。
沈从也跟着放下筷子,关切道:“是不是不舒服?叫郎中来看看。”
大夫人瘪着嘴角,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低声道:“原本不想跟你说,可沈元嘉太叫我生气了。”
“小五不是跟太子春蒐去了?人都不在,竟能惹得你不快?”
“他从元克那儿要了个丫头,送到了老太太房里。”
沈从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笑了:“你是说,他瞧上了丫头?”
大夫人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这就怪了,他怎么不把那姑娘搁自己房里?”
“我也想过,”
大夫人拿不准:“许是不好意思?”
沈从反问:“送到老太太那儿,闹得人尽皆知,他就好意思了?”
大夫人急了,“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儿子是怎么想的?”
沈从淡道:“管他作甚,他那么大人了,瞧上不瞧上地由他去。”
大夫人眉头蹙得更深,“我原本也不想管,只是今儿一看,那姑娘……那姑娘实在是……不好看呀。”
“又不是正妻,打听打听底细,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就行。”
大夫人瞪一眼,幽幽道:“咱们小五,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又得太子重用,什么样的姑娘寻不得,就是个侍妾,也不该随随便便地找。”
“也就你看你儿子是个宝,”
沈从嗤笑,“就他那样,一句话能把人噎死,太子作为兄长,又是宽厚之人,与他不计较罢了。”
大夫人根本就没听沈从在说什么,一拍桌案:“不行,我还是得问问他,到底瞧上那姑娘什么了。”
沈从指了指她面前一口未动的鸡汤,“先吃饭。”
——
沈则回府已是两天之后了。
他原本打算稍稍收拾收拾,把身上这身劲装换下来再去问安,谁知他的母亲大人已经在堂屋静坐着等他了。
沈则脚步一顿,正在解领口的手也停住了,“母亲怎么来了?”
大夫人眼神哀怨,抿着唇,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说话,看得人后背直凉。
“母亲?”
沈则将解开的衣扣又系了回去,周周正正地坐在大夫人对面。
大夫人将眼神收回,往屋内环顾了一圈,突然开口:“你这屋里缺个伺候丫鬟。”
沈则没懂她这言外之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怎么母亲突然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