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条船消失在茫茫江面上,张予之才转过头来,说道:“三妹,段兄一直眉头紧锁,原来是牵挂你这桩事。”
骆萦怀白了他一眼:“才不至于如此呢,他是忧心段帮主。”
张予之径直问道:“你对段兄当真没有一点感觉么?”
“没有,我只当他是伙伴,并无半点儿女之情。”
骆萦怀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说二哥,你可真是个操心人。”
张予之讪讪而笑:“愚兄只是随口问问嘛。不过段兄如此年少潇洒,也入不了三妹的眼,看来他日后还得好生费一番工夫,去另择佳偶才行。”
“哈哈,你这是抬举我,还是贬损我嘛。”
骆萦怀嘟起了嘴巴。
“嘿嘿,二哥只是感慨,并无他意。”
“那你觉得段小白此人如何?”
她突然问道。
张予之顺口答来:“段兄待人真诚,头脑灵活,又无城府,只是养尊处优惯了,身上有些公子哥习气,我看还需磨砺。”
骆萦怀有些不以为然:“你也不要动辄就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张予之奇道:“此话怎讲?”
“这么说吧,方才你叫他们去三鸿郡,段小白明明看出你大有来头了,却故意说那些话激你,你却还蒙在鼓里,主动去写信,好像求着他去似的。他大可直接问你缘由的,这事做得好不爽快。”
“竟有此事?”
张予之不可置信道,“愚兄当真没看出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他可能也是怕我有难言之隐,故此不好直接问。还有,即使他不这么做,我也是要写信让他带去才肯放心的。”
“你这么认为也随你,反正我是介意的,谁知他真真假假。”
几人一番出生入死,现在听来,三妹如何对段兄有此意见?张予之着实不解。
直到听她一说真真假假,猛然想起在林中之事。
段小白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乃邀三妹单独叙话,最后却又安然无恙活了过来。
三妹莫不是计较他有作假之嫌,心生芥蒂,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去细究真假。
不禁想到,段兄若真是在三妹面前耍这些小心思,真可谓是自作聪明了,也不怪三妹这么说他。
骆萦怀又接着道:“还有啊,他们鲸鲲帮雄踞临川,却独独容一个金刀水寨在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你说是段顺没有能耐赶走他们么?”
张予之赶忙道:“对,愚兄也看出来了,早前听金刀寨的人要多拿什么罩子的时候我就纳闷,随后一想才明白,他们岂不是官匪一家么。鲸鲲帮是故意留着金刀寨去截船越货,帮里才好多收罩子,一起做这水路生意。”
骆萦怀拍手称赞:“二哥真棒,没想到你都心知肚明,我还担心你全是个实心眼呢。故此说啊,你就是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