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视线,飞也似的离开,仿佛她是瘟疫一般。
玛格丽特点头回礼,其实她也能理解。
毕竟她是个异类。
她被人称作是巫女,因为她和其他医生治疗病人的方式不一样。在宗教信仰偏重的国家里,和&1dquo;巫”字挂上关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幸好阿德尼里是奥利维亚帝国的一座边陲小城,远离主城,宗教氛围并没有特别浓厚,要是换个城市说不定她就被当成巫医给火烧了。
她和只知道放血治疗的医生不同,她治疗的方法依靠草药,治疗率高一些。
虽然她每次煮得那一锅黑漆漆的药汤被人们称为巫女的魔药,但大家私底下偶尔也会偷偷找她治病,所以即使城里的人不待见她,也会心照不宣,没有按教典将她逐出城去。
她医人收钱收得不多,遇到实在困难的,收的也只是一束花而已,哪怕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她也不嫌弃。
为了避嫌大家大多是晚上送花放在门口,在经历过几次出门差点把花踩碎后,玛格丽特就自己编了个小花篮挂在门上。
小城里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许是因为小城里的贵族不多,叫得出名的贵族大多在有名的大城市里,来奥利维亚这种边陲城镇的都是或不得势,或落魄的贵族。
玛格丽特心满意足地合上书,准备拿早上准备好的午餐,伸手却碰到几个圆溜溜的东西。
她拿开盖在篮子上的布,现里面多出了几个红彤彤的苹果。
她记得今天没有拿水果啊,突然她想到今天路上和她打招呼的马蒂尔夫人,一个星期前她治好了马蒂尔先生的病,而她和她的丈夫经营着一片不大的果园,她们家的水果尤其的香甜。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生,事实上也不止是马蒂尔夫妇这样,好像她每次只要是挎着篮子出门,回来时篮子里总会多出来一些东西。
玛格丽特也不说破默默接受着小镇人们的善意。
她去图书室后面的院子里打了些井水洗苹果,经过井水洗涤的苹果去掉了灰尘,整个果子红扑扑地反着光,让人垂涎欲滴。
玛格丽特坐在花坛边上喜滋滋地啃着苹果,脆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浓郁的苹果香气弥漫口中。
玛格丽特晒着初春的阳光,浑身懒洋洋的,舒服得眯起眼睛。
这时花坛的另一头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1dquo;你们看报纸了吗,陛下病危,要传位给小王子克里希殿下。”
&1dquo;传位给谁有什么关系,只希望那位殿下是位不好战的。”
听到自己感兴的话题,玛格丽特好奇地侧过身去看那几个讨论的人。
&1dquo;鹿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昏庸的国王,你看如今的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定就是神对皇室擅自动战争的惩罚。”
&1dquo;老兄你可真敢说。”
&1dquo;不过我听说拉贝利尔防线溃败,战争要烧到这边了。”
另外两人大惊:&1dquo;老兄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的上帝,这个话题该搭着我酿的葡萄酒。”
&1dquo;你个老酒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酒。”
那个知道消息的人继续说:&1dquo;马蒂尔家里的远方亲戚来投奔他,他们就是从拉贝利尔一路逃到了这里。”
&1dquo;那&he11ip;几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玛格丽特面对三双望向她的眼睛,面带尴尬地挥了挥手。
三人脸色一变,没有搭理玛格丽特,相互拉扯着离开,边走还大声说了一句:&1dquo;最近流民都要涌进城了,鹿神在上,这个时候我可不敢乱跑,赶紧回家赶紧回家。”
玛格丽特听出他们的意思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幸好今天那本游记她已经看完,了了心愿,要是战火真的蔓延到阿德尼里,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
回家的路上,街边多了许多陌生的人,他们大多衣着破旧,身上只带着些篮子和包袱,很像逃命的人。也许这些就是那三人所说的流民,他们有的瘫坐在地上呆,有的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却没有人敢施以援手。
玛格丽特仅仅只是四周观察了会儿,身上就已经聚焦了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玛格丽特低头拉了拉头上的布巾,低着头快回到了家。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扯掉头上的巾,咕咚咕咚灌了好大一口水。
奥利维亚帝国皇帝的沉迷战争,阿德尼里虽不在战线上,但多多少少会受到波及,更不提现在战火的快蔓延。
受伤的人很多,但玛格丽特知道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她不是圣人。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走错一步谁都救不了她。
晚上睡前把门窗锁好,不太放心,又将橱柜推到窗前卡死,门前抵了个桌子,玛格丽特才安然入睡。
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半夜时,房门被敲响,本来就没睡熟的玛格丽特立刻睁开了眼,她举着烛灯来到门前并没有贸然开门,而是问道:&1dquo;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1dquo;是我,维尔斯小姐!我是埃文,请您跟我去救救我祖父,他一直高烧不退!”
埃文的焦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玛格丽特一听忙穿好衣服拿着篮子开门。
埃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家里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祖父,也因此为了生计他也比平常孩子更加早熟。如今却红着眼睛,苦苦哀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