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厮看见一身狼狈的谢清明,眼泪就没停,关键这小厮哭得又丑,声音还大,谢清明被吵得头疼,只好耐下心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料小厮一听,哭得更凶了,一边哭公子的脑袋淹坏了,一边哭公子不记得他了,情绪上头甚至还试图拿谢清明袖子擦鼻涕。
被谢清明现,很严厉的制止了。
最后,才在谢清明再三保证不会忘了自己后,重新告诉谢清明他的名字,叫兰时。
兰时,就是春天的意思。
小厮兰时终于止住了哭声,他们的院子到了。
还真就是个小院子,两间房,一间院,屋子破的跟没人住一样,与其说是个别院,倒不如说是个废旧小仓库,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有一棵开得正好的芙蓉树,一树的花朵静静盛放,就连这座破旧的小院子也显得风雅起来。
好在谢清明也不挑剔,下令让兰时赶紧给他找身衣服换上。谢清明用巾帕拧着长上的水,思考自己能不能把这头碍事的长削平。
兰时倒也知道轻重缓急,知道王爷召见不是小事,连忙翻箱倒柜的给谢清明翻出几套红红绿绿的华丽衣衫,这些可都是男宠谢郎的珍藏,除非重大场合,平时这些衣服是不舍得拿出来穿的。
谢清明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了,他就是再没有品味,这些衣服也有点挑战他的审美极限,只好无视了兰时期待的目光,自己找出一件青色的衣服换上,跟兰时的打扮倒是挺配套。
也就是谢清明皮相实在惊人,才把这种下人的衣服穿出了一股子光风霁月的味道。
“有没有冠,给我把头束起来?”
兰时从匣子里小心取出一个玉质的簪子,材质不名贵,胜在颜色带绿,算是男宠谢郎为数不多的值钱物事。兰时很小心的把簪子放在桌上,认认真真的为谢清明挽起了头。
兰时人爱哭了点,作为一个小厮也算合格,起码谢清明的一头青丝在兰时的手中被打理得服服帖帖,很快便绾成髻的模样。
“公子,这次见王爷,还需要敷粉吗?”
“不必,带路吧。”
兰时路上偷偷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还不放心的小声嘱咐,
“公子你这次见王爷可莫要向以前那样撒泼了,上次是王爷开恩这才免去了皮肉之苦,咱们王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公子你可切莫惹恼了他。”
“嗯。”
兰时觉得自家公子变了很多,更美,也更冷漠了,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他喜欢现在的这个会摸他脑袋的谢郎。
谢清明一身青衣,眸如点星,一头青丝被散散挽在脑后,一张玉石质感的面孔未施粉黛,却衬得整院春光都失了颜色。
等姬从靖看到谢清明的那一刻,也不由愣了愣神,脑海中只蹦出一行诗来。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