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瞧了眼外面,阳光刺眼,天蓝云白,她一向怕晒,这会儿不知会不会很难过,他说:“人还没到。”
托了学生会迎新的人,拜托看到人给他打个招呼,这会儿还没消息。
他有些心浮气躁,一本书翻来覆去,也没看进去几眼。
只记得是个叫人伤感的故事,他合了书,不大想看了。
电话打开的时候,已是近中午,他下楼过去,穿过大半个校园往文学系去,她正拖着行李箱弯腰在新生接待处填材料,旁人大多是家长送过来的,或是朋友陪同,只她是自己来,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费劲吧啦的样子,领了学生手册和各项七七八八的东西,然后茫然站在指向牌旁的地图前苦恼。
她方向感一向差,他是知道的,低声对身边友人讲,“帮个忙,带她到宿舍楼那边去。”
他用下巴点了点她的位置。
友人玩味地瞧了他一眼,“怎么自己不过去?”
他噙着点儿无奈的笑意,“帮不帮?”
“帮帮帮,你难得开次口,我怎么会拒绝。”
友人身上挂着志愿者的红绶带,光明正大就过去了,因为是受他的托,尽职尽责送到了宿舍楼下,甚至帮忙把行李提了上去。
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以后就晚上十点更新,好吗?
第27章
友人送她回来之后,十分好笑地跟他讲,“你这姑娘可真轴,都说了师兄大爱无私,愣是送了我一盒曲奇,我不收都不好意思了。话说小师妹可真漂亮,尤其一双眼啊……”
他叮嘱着,“别打她主意。”
“那哪能啊,瞧把你紧张的。”
那段时间,身边人几乎无人不知他反常,他想见她,可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直到迎新晚会才第一次面对面。
那天她穿着定制的舞服,露出脖颈大片肌肤,还有窄窄一节腰身,似乎是不好意思,披着外套,缩在角落里坐着,热得满头大汗也不脱,他在边儿上瞧着,只觉得好笑又心疼。
“确切来说,那是你出事后我第一次见你,思考很久,还是无法装作不认得你。”
所以开口便叫了她的名字。
她显得有些慌乱,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他原以为她记起了些事情,却只听她认真地说了句,“师兄好!”
三个字,生疏又礼貌,他便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他。
时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从吃晚饭的时候就想问的问题,“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政烁的手臂骤然收紧了些,低垂的眼眸里藏了些许沉痛,很久才说,“医生嘱咐,等你自己想起来会比别人转述更好一点儿。”
而且——
“而且,我宁愿你不记得了。”
真的,很多时候,能忘记是一种幸福,大多时候我们无法选择,面对巨大的悲痛,也只有藏在心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自我消化。
他捏了捏她的脸,“不问这个,好吗?”
时夏从那短短的几句话里,品尝出了莫大的悲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