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哦,以后劝劝他,别让他吃那么多酒。吩咐厨房,给他做锅醒酒汤。”老夫人垂下眼皮,声音中包含着极大的不悦。
芮雪想:我正是要这种效果,今晚一直是你占居上风,极尽讽刺之能事,既损了春轩,也算警告了我,可现在我也应该刺激你一下。
所以芮雪虽然表面上恭谨严肃,肚子里却暗暗好笑。老夫人没再说什么,冲她挥挥手,任她自去。
芮雪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未开门,就听得甘之如的声音:&1dquo;妹妹,你别走,快来陪我。我多久没见你了呢。”中间伴随着小柳儿挣扎害羞的声音,芮雪想起适才曾和小柳儿开玩笑,说是少爷看她的眼神另样,不想此刻即告应验,何其也!她觉得好玩,不知道少爷把小柳儿当作了谁,所以只是悄悄进了房间,透过缝隙向内室瞧去,却不出声。
&1dquo;少爷,你喝多了!你醒醒!我是小柳儿,三太太快回来了,要是给她看到,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小柳儿一边说,一边试图扳开他的手,但又谈何容易?别看少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毕竟身为男子,小柳儿身材娇小,手上无力,一时却哪里挣扎得开?
甘之如眼睛也不睁开,却来解她的衣服扣子。小柳儿何曾见过这阵势,只是满脸通红,大声求饶:&1dquo;少爷,你饶了我吧?我是小柳儿,我不是你的那个&he11ip;&he11ip;那个妹妹呀!少爷,三太太就要回来了,你放开我吧。”
&1dquo;你为什么喜欢他?啊?你为什么喜欢他却不喜欢我?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可你怎么会喜欢他?你为什么会这样?你看,居然推三阻四的,到底想怎么样嘛?我哪里不好?你说!你说呀!”甘之如也急躁起来,手上动作有些粗暴,小柳儿右肩下方的一粒扣子被撕下来。外衣的前襟顿时半开,甘之如的左手,很准确的伸进去,捏住了小柳儿的花蕾。由于在争执过程中太过用力,此时甘之如的手上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力量,小柳儿一咧嘴,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芮雪站不住了,几步冲过去,抓住了甘之如的手,将小柳儿救了出来。小柳儿满脸泪水,捂着脸往外跑。
芮雪看看少爷,忍不住好笑,自己的老婆还是处女,他倒先四处沾惹起来!不知道适才他嘴里的妹妹是谁,莫非是青楼妓馆的野花?甘之如这样的少爷,如果在外面和人争风吃醋,倒也是一时的风景。
甘之如却又握住了芮雪的手,然后双手摸摸索索的要解她的衣服。芮雪对刺鼻的酒味格外敏感,因此伸出有力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却还是被甘之如握住了那个连心锁。芮雪怕他弄坏了,用力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锁拿了出来。
从一开始进入甘家,芮雪没能和丈夫共度婚之夜。其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然而这一天却总未到来。现在,当甘之如迷迷糊糊要侵犯她时,她却推开了他。侵犯?芮雪想,我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一个词?
端午。骄阳似火,甘家选择在中午祭奠祖先。
少爷取出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这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由于二太太卧病在床,芮雪以少爷夫人的身份参加此次祭祖。与春节那次不同的是,芮雪居然被允许进入甘家祠堂,这当然早就是说好的,而芮雪也为此次的祭祖着实兴奋了一阵子。她记得二姐曾经说过,在甘家,如果你没有怀孕生子,那就不能进入祠堂祭祖,这次安排,究竟是另有深意,还是老夫人认可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令芮雪喜出望外,她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里面牌位的大小、形状、式样也都弄得一清二楚。到了这天,她故作平静,脸上绷得一丝表情都没有,紧随老夫人,进入了祠堂门口。
这是一个大厅,正面一排牌位,乃是甘家的列祖列宗之灵位,直接刻在漆黑的方木上。牌位足有一尺半高,底座平放在桌子上。在芮雪看来,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颇有些神秘色彩。自右往左,依次排下来,甘兴业的名字却不在最后,而是依据后辈必须尊敬自己父辈的规矩,将牌位单独列出,放在最前面一排,就在桌子的正中间。由于牌位相对较,因而也就格外显眼。更何况,老爷与其他祖先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有一张画像,而其他人却没有。
老爷的画像悬挂在正面墙上,数十年的烟熏火燎,画像显得很陈旧,但人物轮廓仍然清晰可辨。老爷方面大耳,四方脸,浓眉剑鬓,年轻潇洒,英气逼人。和甘之如的瘦削、苍白恰成鲜明对比。少爷倒还是更像老夫人,芮雪想。
菜早就摆好,整只蒸鸡,几条蒸鱼,一个巨大的猪头,以及诸如此类的祭品都已摆放整齐,每个牌位前都有一个小小的香炉,老夫人早已沐浴更衣,此时伸出纤纤细手逐个上香。每个香炉内都已燃起一炷香,香烟袅袅,氤氲弥漫。老爷的牌位前却是一个大香炉,老夫人定定地看了牌位一阵,焚上三炷香,这是希望香火不断,子孙后代瓜瓞绵绵之意。而后,芮雪开始烧纸。成卷的棉纸点燃,片刻之后,大厅内烟雾笼罩,那些祖先的牌位渐渐看不清晰,就这样笼罩在缭绕的烟雾里享受着蒸祭。
芮雪一边烧纸,一边很小心地用眼睛左右查看,当然,她用的是眼角的余光,头不转身体不动,一切都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