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鱼贯而入,却为一泓碧油油的清水所阻,甘之如稍稍放心,春轩却似成竹在胸,他转过身来,目光掠过了众人,直射甘之如。&1dquo;姐夫,放水吧。”
&1dquo;放水?”甘之如似乎感到了一丝寒意,说话间打了个哆嗦。&1dquo;我怎么放?”
&1dquo;难道一定要我说?”春轩面露鄙夷之色,&1dquo;如果不是彩绫,我怎么会知道此处?而你经常出入,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何放水?”
春轩早就推测,这个地道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通道,说不定是甘家为了躲避战乱或者意外情况所挖的地道,至于出口,当时自然不得而知。可不论如何,地道一旦挖了,就应该和外面连通。但问题是,甘家的人既然能通过它逃到外面,外面的人自然也可以通过它进入甘家。因此,地道本身也一定是个双刃剑,对甘家而言,肯定会觉得不安全,于是必须想个办法将此通道堵塞,才比较安全。
通常,可以选择大门,但地下比较阴黯潮湿,不见天日,寻常的锁无法支持太久。如果紧要关头,坏人攻入甘府,而甘家却被铁锁困住,那么这个地道,又有何用?只能聊供躲藏,却不能用于逃命。所以,一定有高明的甘家人,想出更加绝妙的办法。
这个办法说来复杂,但做起来却很简单。他们挖的地道不是平的,而是呈u型。进入地下之后,渐行渐深,到一定深度方才慢慢上升,深度本身就会因空气流畅不畅而阻住外来之敌,但也同时会阻住自己。因此,必须另想办法。
如果在最深的那个位置附近挖一口水井,平时,水井中的水通过石墙渗入地道,这道石墙既是水井的壁,也是隔开地道和水井的屏障。由于在设计上作了非常精确的处理,当水井的水位到达正常水位时,刚好把地道的通道封死,人要想经过,必须涉水,而且要潜入水下,这如何能够做到?所以这个水井就起到了门户的作用。
而当甘府人要进入地道时,只要先把水井中的水放掉,地道的通道就完全露出来,自然可以通行。通过之后,井中的水位迅上升,又把地道堵住。水被放掉,同时却带来了适量的空气,足够人们经过这段地道时呼吸。所以这种结构,非常之妙!
由于水井本身只能容纳两人并肩站立,水量并不大,所以无论是放水还是向地道内注入水,都是非常迅的,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时间。也许,这就是这个地道的全部秘密。
&1dquo;可是如果外面强敌环伺,甘家人却用淘井这样的方式来放水,未免太慢了,而且也容易被人现,不是吗?”这是一个特大的疑问,如果不能解释,仍然难以自圆其说。
春轩推测,水井应该有一个闸门,用于启开地下面预埋的水闸。水井平时通过一个无需人管理的自动水位调节出口进行调节,而这个水闸的深度远远比预留的自动出口要低。所以一旦打开这里,水会迅流走,地道才可以通行。只是那样一来,水位要非常低才可以,因为地道是深入地下的。
春轩曾经在西墙边的沟顶观察过水井的出水,只是感觉上,沟底要比地道最低的位置还高,如果这样的话,水是流不出去的。所以春轩多次探测,无功而返。一直到看到灵泉,他才恍然大悟!
那位聪明的甘家人确实设计了这样的水闸,并垒就了一道泄洪沟,直通下方的灵泉!然后将泄洪沟上方填土,年深日久,谁也看不出痕迹,甘家这个秘密通道的门户居然就这样被深埋地下!
听完春轩一席话,芮雪恍然大悟,春苓似懂非懂,甘之如却目瞪口呆,连逄叔都被深深震动。见大家都不说话,逄叔说:&1dquo;既然你这么肯定,为什么自己不去打开机关?却在这里放言高论,又有何用?”
春轩见自己的话生了效果,不自禁地微微一笑:&1dquo;钥匙在我姐夫手里,我自然没办法。姐夫,我说得不错吧?”
甘之如垂头丧气,艰难地回答:&1dquo;不错,钥匙是在我手里。”话音未落,逄叔接口:&1dquo;是的,本来在少爷那里,但这几天被少爷弄丢了。”
芮雪一笑:&1dquo;你丢的钥匙倒是我捡到了,但不知是不是这一把?”说着,举起钥匙,灯光下,微微闪光。甘之如自觉无法过关,羞愧难当,只得点头承认。逄叔狠狠地瞪了芮雪一眼,转过头去。各人心中感受不同,但谁也没去想芮雪手里如何会有这把钥匙。
于是,芮雪自告奋勇,返身出去放水。闸门打开,地道里的人们随即见到水位在一点一滴地平稳下降。春苓看看甘之如,颇有些不忍,克制着没有欢呼出声。芮雪将开关置于开的状态,本已离开,想了想又回去,将铁盒锁上。等回到地道内时,她吃惊地现,眼前的水点滴不胜,却露出了相距不远的石头,俗称石步桥。一行数人谁都不说话,各怀心事,相继进入。
芮雪心中怦怦直跳,最后的交锋就在眼前,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交锋。逄叔看上去还算镇定,甘之如就差了很多,只是尽力维持着,焦虑还是在不经意间透露无已。此处再熟悉不过,她装作好奇的样子走在前面,把一行人领到那间摆放水晶棺的房间中。微微瞥一眼甘之如,静等春轩说话。
&1dquo;姐夫,我姐姐曾在这口棺材里睡过,对不对?”春轩声音颤抖,但却深沉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