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点点了头,咬着大拇指,不甘心道,“你一开始是不是很讨厌我?见到我,总是躲着走。我和你说话,你还不理我。”
房相如愣了片刻,偏过头以下巴压着她的额头,反问道,“臣哪有这样过?”
他说完,又仔细反省了一下,上辈子他的确这么做过,可是这辈子……他真不记得哪里怠慢过她。
其实,上辈子也是有很多误会的。他那时候不搭理她,还不是因为她在他背后骂他老顽固!
自己本来是一片好心地对她,这才在陛下那弹劾了她几句,谁想没得了好脸,还挨了这个称呼。他能高兴吗?
顽固也就罢了,她还加个老字,简直太伤人!
只听她在怀里幽幽叹口气,道,“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主动说,我心悦你这句话……”
说着,她的脑袋慢悠悠地抬起来,和他脸对着脸,鼻子对着鼻子地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是不是我强迫你太多,所以,你其实没有多喜欢我啊?”
他半支起头来看她,嘴角忍不住浮起淡淡笑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孜孜不倦,问个不停。
他无奈地又躺了回去,过了好久,才启唇道,“这些情话有那么重要吗?”
她说当然!“你就从来没对我说过,所以我才不安心。你看看那些文人墨客的,哪个不给自己心爱之人写点什么,说点什么啊。”
这倒是宰相擅长的部分了,他微微一笑,侧身将她翻下来,与她面对面地侧卧在一起,开始讲了起来,道,“你光知道文人墨客的风花雪月,可不知,西汉有司马相如,惊绝妙笔写了《凤求凰》,引新寡卓文君夜奔相赴。就算如此,最后,还不是绝情地负了她?再观北魏有曹丕,洛神再美又如何,不也是丢在一旁,宠/信郭后了?自不必说去母留子的武帝,杀妻脱嫌的吴起了。”
漱鸢不寒而栗,眨着秀美的眼睛问道,“所以,你这是要给自己的被动找词开脱了?”
她知道说不过他,毕竟宰相有舌战群雄之才,论积累论逻辑,她都是比不过的。
房相如挑了下眉,扬声诶——了一句,一五一十道,“怎能说是臣找开脱?臣这是在告诫公主啊……”
“告诫我什么?”
房相如笑了笑,伸手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道,“情话一张嘴,胜过天下鬼呐!难道,公主喜欢听虚妄之言?”
漱鸢被宰相这般引经据典的说教弄的哭笑不得起来,她道,“本来是我在质问你的,结果,反倒被你上了课业似的。”
两人依偎在不大不小的榻上,临窗相视而笑,低声细语,缱绻得很。
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漱鸢往他怀里蹭了一蹭,撅嘴道,“你热不热,把外衣脱了吧。”
说着,伸手摸上了他的束腰玉带,再熟悉不过地扶上按扣。
他熟悉她的套路,如今已经是习以为常。于是直接格挡住她不安分的手,道,“臣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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