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站在厨房门口。
&1dquo;我说这味道是哪传来的呢,还以为别人家,楼下乘凉的还都在猜。感情是咱们家的,里头谁在做菜?白微?”宋冬梅把钥匙放下,走进来问道。
结果透过陈跃的肩膀,就看到了张教授那胖乎乎的身体。
&1dquo;张教授?”她惊讶的喊了出来,然后看向陈卫星。
陈卫星推了下眼镜,&1dquo;白微做菜太香了,张教授闻着味就来了,今晚在咱家吃饭。”
宋冬梅了然,张教授好吃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猪脚黄豆煲得炖四十多分钟,而金陵盐水鸡则要煮一个小时,陈白微看了眼时间,然后抓着锅盖一道掀开。
顿时,小小的厨房就被浓鲜四溢的味道笼罩着。
张教授闭上了眼睛,他陶醉在这浓鲜的味道中。
&1dquo;好了。”
陈白微看了眼两口锅里的菜,笑着说道。
鸭子买来是四斤重,去掉内脏还有毛之后,差不多就剩下三斤多。整只煮好的盐水鸭浸过凉水后,就被陈白微拿刀切成一块一块的。
盐水鸭表皮白,嫩油润,内里的肉则透着淡淡的浅粉色,皮白肉嫩说的就是它了。
鸭肉被装在一个白色的大盘子里,摆在桌子正中间。
而色泽油亮红润的猪尾巴黄豆煲,上面点缀着几根香菜,装在黑底褐边的焖钵里,放在了一旁。
陈白微还炒了个香干的,凉了之后又热了一遍。再又装了一碗她在家做的酱菜,沾着满满酱汁的黄瓜条。
还没落座呢,陈白微就听到陈跃还有张教授俩人此起彼伏的,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1dquo;来来来,快坐,张教授难得在咱家吃一顿饭,我还不在家。”宋冬梅作为女主人,赶紧招呼人。
张教授这会哪还听得到别人说什么啊,就盯着这鸭肉还有猪尾巴黄豆煲不放了。
陈卫星坐了下来,给张教授倒了一点白酒,&1dquo;都这个点了,也别说什么客套话,张叔也饿了,大家伙都吃吧。今天也谢谢白微,张罗了这么一桌子菜。”
张教授一筷子鸭肉都夹起来了,听到陈卫星说的话,连连点头,&1dquo;那是那是,谢谢白微做的菜,辛苦了辛苦了。”
陈白微看到张教授都急不可耐了,还按捺着说这些话,赶紧说道:&1dquo;没事没事,要早知道您来吃饭,我婶子肯定也得早回来,再多做几道菜了。”
这一句话把宋冬梅带上了,她瞅了陈白微一眼,笑脸盈盈的说道:&1dquo;那可不嘛,大家赶紧吃吧,都饿了。”
话音一落,张教授一筷子鸭肉塞进嘴里,眼睛微眯。
鸭肉油润酥嫩,只抹了点自制的椒盐,这会椒盐的味道完全融入进鸭身,皮肉相连,肥而不浓,满嘴的鲜香滋味。
她挑的鸭自然是好的,活着的时候活力十足,还能跟她吵架。这做熟了之后,皮厚肉紧,鲜酥异常,叫人都要沉醉在这滑嫩的鸭肉里。
陈跃这会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姐之前宰鸭的凶煞场面已经从他脑海里过去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一块块腴嫩肥美的鸭肉。
这鸭肉煮得酥烂,咬下去骨肉分离,鸭肉是浸在汤里煮的,肉质的纹理之中还包裹着鲜香的肉汁。
陈跃一块接一块的,跟张教授比赛似的埋头苦吃。
别说他俩这样了,陈卫星和宋冬梅也完全停不下来。
至于放在旁边的酒,更是一动不动。
张教授连吃了五块鸭肉,终于将筷子挪到了猪尾巴上。
这会堆在黄豆中间的猪尾巴透着酱红色的色泽,圆滚滚的一节节,每一节都是骨肉粘连着软糯的猪皮。
他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浓鲜的酱香味在嘴里蔓延,圆滚的猪尾巴只这么轻轻一叩,表皮就滑了下来。
猪皮软糯中带着鲜甜的味道,一小圈淡肥的脂肪更是加了几分滑腻。骨头上粘连着不多的酥肉,也是舌尖这么一吮,便下来了。
他像是现了大6,转而专攻猪尾巴,一口一个,骨头要是好啃就直接咬碎了吞肚子里,不好啃的得吮好几遍才舍得吐出来。
陈白微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黄豆。
对比猪尾巴,里面的黄豆其实才是她喜欢的。浸透了酱汁的黄豆香糯微甜,软软的,很酥烂。主要还是小,一颗颗的吃着总觉得还没吃够似的,就一直想吃。
要是舀一勺子塞嘴里,反而还没那种感觉。
不过今天这个黄豆她不是很满意,时间太赶了,拿水煮熟的,这黄豆的味道就煮散了不少。要是泡那么一两个小时的,味道就更好了。
张教授吃得肚饱肠撑的,渐渐放缓了度,看到陈跃这小伙子还在埋头苦吃,旁边的骨头都堆得小山高了,不禁一笑。
&1dquo;还是年轻的小伙子能吃,我就比不了,老了!”
宋冬梅咬了一口酱黄瓜,目光在他旁边也不不低的小山上扫了一眼。
&1dquo;那可不,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家这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张教授也夹了一块酱黄瓜,对这酱黄瓜他倒不怎么感冒,所以就夹着也没吃,而是继续说。
&1dquo;能吃多好啊,我年轻那会,想吃都没得吃,啃树皮饿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我娘煮了一碗野菜米糠粥把我捞回来的。我就是小时候饿怕了,现在就不想亏待自己的嘴,能吃就吃,不然等老了,什么也啃不动了再吃,那多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