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了不久以前,他将她抱到树上,将马儿还有武器留给她,自己孤身去同那些刺客厮杀。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她不清楚他的心思,而现在她却全都知晓。
有时候她在想是他运气好,在她面前装了那么久才被卫语棠给揭穿,若是在那之前早早就被她给看出来的话,那他应该会很惨。
她会将所有的气全撒在他一人身上,骗他折磨他,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更惨也说不定。
他看着凶,可实际一点也不。
对她太纵容,又总是一副任她欺负,任她发脾气的样子,让人有种想要欺负他试探他的底线的冲动,想让他尝尝被人放弃、孤苦无依的感觉。
黑夜总是会放大人的所有黑暗的心思,不过触及到崔爻远去的背影,卫长遥心中又轻叱了一声——
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种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相爱相杀的情形可是一点都不适合她自己。
……
崔爻将卫长遥放在那儿独身来到另一面。
到那儿时天还未大亮,而那两个匈奴人也似乎刚醒,没费什么事,他就解决了那两人。
本打算就此离开,可一转眼便又看到了马车,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掀开帘子看了看。
车厢内整洁清净,唯有一大片碎成小段的绳索纷乱地丢在了车厢内,麻黄色绳索有些泛着黑意,崔爻皱眉看了看,才发现上面浸透的暗红色血迹。
这是受了伤也不说?
闭了闭眼,他才转身离开。
卫长遥怔愣间,便见崔爻沉着眸子回来了,抿了抿唇,心中犹豫一番她才干涩着嗓音问道:“没受伤吧?”
崔爻没说话,沉默着自身上拿出金疮药还有纱布。
卫长遥见状有些担忧,连忙自马上跨身下来蹲到他面前询问:“你受伤了?”
崔爻敛着眼皮,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卫长遥,沉默一瞬才道:“殿下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一番?”
“还是说不想让崔爻知晓?”
卫长遥看着他的眼神一滞,随即受到刺激似的将手藏到了身后。
看着崔爻冷着脸的样子,心中有些怕。
崔爻眸光微深,却也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强硬地拉住她的手腕,将手掌摊开放在自己右手中,用灵活一些的左手给她上药、包扎伤口。
手心触感明显,粉末状的药落在上面更是细细麻麻的痒,卫长遥指尖颤了几颤想要合上,却被崔爻用手压住:“不要动。”
这怎么可能不动?自己又不是一块木头,即便是木头也应该有一点点触感的吧。
抿了抿唇,她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继续那么杵着。
等到包扎完好,她才咻的收回手,如无其事地淡淡看了崔爻一眼:“真麻烦。”
崔爻:“……”
崔爻看着她不说话,一双墨眸中难得的多了些笑意。
她这是不自在了,心里过不去了。
“殿下想往哪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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