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铺子到宅子的路不算近,马车轻摇,江晚儿靠在连戚的肩头,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了。
连戚垂下眼帘就能看见她恬静又乖巧的睡姿,手上的动作不禁又温柔了几分。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江晚儿脸红的厉害,先前的瞌睡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被亲醒这种事,实在是——好羞耻,好喜欢!
连戚帮她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跟在她身侧进了宅院。
绕过垂花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绸衫薄袄的男子落拓地站在花藤下在安静地左右手对弈。
这也是江晚儿的习惯,裴温清教她的。
她从不否认自己这个叛逆不羁的小舅父其实一直是她想往的那种人,他总能轻易地就溶于一切地方,让人觉得自在又安然。
江晚儿弯了弯眼睛,提起裙角走到裴温清身边,甜软的声音有些发紧:“小舅父……”
又响起裴温清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扬了个笑:“小舅父,我是晚晚。”
裴温清从书里抬头,看了她两眼。
就在她做好小舅父和她形同陌路的准备时,裴温清忽然屈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都是做太后的人了,还没学会稳重点?”
江晚儿:“?”
她回头看连戚,结果又被人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和小舅父说话,你总看他做什么?”
原本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忽然觉得院子里的忽然起了风。
初雪快到了?天气怎么又凉了?
江晚儿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有些不确定地问:“小舅父,你好了?”
裴温清将书放下,随手给自己添了杯花茶递给她:“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然后又想起什么,长长地哦了一声:“你说你买下我那日?”
江晚儿看着旁边瑟瑟打斗的小丫鬟,她觉得自己好像也穿少了。
虽然看来连戚吃醋很开心,但后果也很严重,她不得不出声岔开话题:“小舅父,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会被当努力拍卖了啊?”
裴温清喝茶的动作一顿,难得地有些尴尬:“那是意外!”
然后又板起脸问:“我还没问你呢,你身为大齐太后,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
江晚儿:“……我就是宫里呆腻了,偷偷跑出来去看看。”
裴温清可不吃她这套,这丫头装巧卖乖都是他教的,现在还想拿来敷衍他?
“说实话?不然舅舅可不保证会做什么事情。”
江晚儿看了眼他旁边的丫鬟,示意还有外人,别乱说话。
裴温清冷哼一声:“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你觉得他会让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说完裴温清冷冷地瞥了连戚一眼。
连戚对他还算客气,尽管知道他对自己怨气颇大,依旧礼貌地作揖行礼。
裴温清嗤了一声:“你倒是不必如此,反正你也只听我这外甥女的。”
江晚儿被这俩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弄得莫名,眨了眨眼睛,转头问连戚:“哥哥,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