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宫宴不仅安排了御厨和百膳坊的大师傅们掌勺的佳肴点心,还安排了水上的节目,因此许多人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就兴奋地开始准备衣裳首饰,都盼着能在这次宫宴上一展风采。
老定安王妃了带着儿媳和孙媳妇们过来,临上船是交代:“浩哥儿媳妇在家带孩子来不了,今日你们可要谨言慎行,万勿出了差错!”
景阳王妃从旁经过,停下来打招呼:“老夫人好久不见了!听闻二长公主给您诞下了重长孙,到时候老身可要过去讨杯酒喝了!”
老定安王妃带着家众女眷行礼,恭敬道:“王妃说笑了!世子夫人可都给您添了两个孙儿了!抓周理您能过来定安王府定然蓬荜生辉,到时候还要劳烦您拨冗了!”
景阳王妃笑笑,率先带着儿媳上船。
“母亲今日怎得主动跟定安王府打招呼了?可是公公有什么交代?”
景世子的嫡妻吴氏牵着长子小声问。
景阳王妃压了压衣角,低声交代:“没什么,就是今日我这右眼皮一直跳,还是当心些。你今日话也少些,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看好瑞哥儿。”
吴氏有些委屈,僵硬地笑了下。
到了留夏阁,宫女太监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布置,吴氏眼尖地发现不远处巡逻侍卫的衣角,心下觉得诧异,不过想到婆母的话,紧紧闭上了嘴巴。
倒是冯家老夫人满脸倦容地从后面的船只上下来看见他们主动过来行礼问安。
景阳王妃:“你这是身有不适?怎得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冯家老夫人勉强笑了笑:“让您见笑了!还不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冯岩前段时间爬山的时候摔伤了身子,至今还在家卧床呢!”
景阳王妃虽然早有耳闻,但还是表现了几分诧异:“老天爷啊!可有请太医过去看看?现在如何了?”
冯家老夫人脸白了几分,用帕子按压了一下额角,道:“不妨事儿!再养段时间就好了!多谢您关心。”
正好有引路的小宫女过来,两人便分开了短暂的交谈。
与此同时,秋桑正在后面跟江晚儿耳语:“……就在广云寺旁边的那座山上,那冯岩就算是能站起来,这辈子也再不能有子嗣了,可怜了冯家就他一根独苗,这下怕是要绝后了!”
孙嬷嬷在旁边,闻言,道:“您倒是也不必为那种人上心,京都谁不知道那冯家公子生性风流,不知道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这叫恶有恶报!”
“嬷嬷说的对!那天受伤的几个人哪个不是恶行累累,就该让他们受点教训!”
秋桑重重地放下梳篦,不忿道。
孙嬷嬷睨她一眼,点了下她的额头:“就你这丫头话多,快些替太后娘娘收拾!老奴先去前面安排,今日还点了几处戏文,老奴去安顿一下那边船上的戏子们。”
江晚儿点头,拿起桌上的眉笔亲自描眉,涂上唇脂。
就在这边宫宴开始,丝竹之声靡靡的时候,皇宫里落了锁,而宫外一只三万人的大军也蓄势待发。
景阳王府的书房里坐满了幕僚,甚至还有好几位朝中的官员。
景阳王站在上首,望着墙上的舆图,背身道:“明日之事,有劳诸位了!”
众人起身拱手,安静地分批从王府各门掩护的人群下出去,老管家端着茶点进来。
管家:“王爷,今日是端午节,再忙也用点吃的吧!”
景阳王捏了捏太阳穴,问道:“王妃他们参加宫宴还没回来?”
管家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府里的人还在宫门口等着,消息还没传回来!”
景阳王动作停住,老迈却锐利的眼睛盯着他,手指落在桌面上轻点,吩咐道:“让宫里的眼线再探,务必将人尽快接回来!”
担忧就像是瘟疫,在京都各家开始蔓延。
今日的赴宴的不仅有各家的女眷,还有年纪较小的子孙后辈,可直至日薄西山都不见归家,不少人开始着急。
尤其是心怀鬼胎的人,更是坐立不安。
留夏阁内,戏长了一折又一折,从最开始的津津有味,到如今的坐立不安,最终在晚上摆上来的时候,有人忍不住悄悄走到江晚儿跟前,道:“太后娘娘,臣妇出来日久,家里还有小儿在生病,不知臣妇可否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