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没有让你不舒服吗?”
她睁大眼睛问。
秦凯点点头,“真的,不过想到往事有些感伤。”
“哦!”
她长长地应声,然后没了下文。
他们就这样静默地坐着,各自对付着面前的饮料,好一阵子他才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声音,“我姥爷说,年轻时用尽全力爱上一个人是件幸福的事。”
幸福吗?秦凯问自己,然后得到笃定的答案。曾经爱过那样的女子,的确是幸福的。
“你姥爷肯定也全心爱过一个人。”
她咬着吸管,微微颔首,语带惆怅,“是我姨婆,我姥姥的姐姐。”
“哦!”
。
“他们是在战场上认识的。我姨婆是担架队的护士,负责照顾受伤的姥爷,他们相爱了。原本他俩是打算抗战结束就结婚的,可姥爷因为舍不得去苏联学习的机会延缓了结婚时间。去之前他跟我姨婆说,回来就娶她,可是,她没有等到!”
又是相似的故事,他和她姥爷都一样,年轻时没有懂得稍纵即逝的不仅是机会,还有缘分。
他默默递上纸巾,“你姥爷一定特别后悔。”
她捏捏鼻涕,“嗯,所以他娶了我姥姥。”
“我姥姥是姨婆唯一的亲人,姨婆死前给我姥爷去信,说希望他娶自己的小妹妹。”
她说完长叹口气,“其实,我觉得我姥姥挺可怜的,虽然和姥爷结了婚,却得不到他的爱。”
秦凯看她泪水涟涟,又递上她一些纸巾,不知是安慰她还是说服自己,“爱是线段,你姨婆是他的一段,你姥姥也是。”
她微蹙起眉,专注凝神,似乎在思忖他这段话的可信度。半晌,她才叹着气说,“但愿吧!”
忽然她又一扫刚才的沉郁,调皮地笑笑,“我刚才跟你讲了姥爷的故事,你也给我讲下你的线段呗!”
他微怔,本可以运用任何一种谈判技巧驳回她的要求,可是他却说了连自己的意外的回答,“你想听什么?”
她撑着头,略作思考,“就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她吧?”
为什么喜欢她?这问题好像她也问过自己。
“秦凯,你为什么喜欢我?”
起初他并不回答,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才一本正经地想半晌,“因为上帝抽掉了我一根肋骨捏成你!”
秦凯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可是当那个人是肖梓涵,套用那句广告词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
第一次见她是在北京西站,学生会接新生,那时他刚刚升任外联部部长。9月的北京酷热难当,一天内他们接送了百来号人,到下午时早就晒得昏头胀脑。6点多时,其余接新生的同学都挤进最后一辆校车回了学校,只剩下他和几个学生会的干事留下来收拾残局。
他正埋着头把宣传海报、学院简介等规整装箱,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女音,“你好,这里是r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