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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萧青弦所想,萧稚音确实捡到了那个荷包。
阿娘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她给家中每个人都缝了荷包,每个人的花样都不同,谢初莲的花样是一朵莲花,萧稚音的花样是一条龙,而萧青弦的……
萧稚音看着手上青绿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翠绿色的竹子,不是萧青弦的又是谁的?
崔青岁看了一眼萧稚音手中的荷包,认出来这是萧稚音那位奇奇怪怪的阿兄的荷包,那日见面时,这只荷包就挂在萧青弦的腰间。
崔青岁若有所思。
秦忘忧却没注意到萧稚音手里多了东西,和慕仟、蛟龙走在最前面,说说笑笑。
崔青岁捏了捏萧稚音的手,温声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萧稚音看着手里的荷包,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笑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崔青岁:“师兄,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不过算了,谁还没点儿小秘密呢……”
崔青岁闻言,不由得真心实意笑了:“是啊,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师妹了,可爱、贴心,还知道万事不可深究的道理,自有一番独属于她的生存智慧。
萧稚音将荷包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而后便随着大家一起往云霄宗赶去。
回到忘忧峰后,秦忘忧看了一眼崔青岁,冲他招了招手:“阿岁,来跟师尊说会儿话吧。”
崔青岁愣了愣,而后便知道恐怕师尊已经现了自己那满身的业力和心魔。
他略略苦笑了一下,对一脸疑惑的萧稚音道:“阿音先去玩儿吧,师兄和师尊单独聊一会儿。”
萧稚音点点头,带着自己的晋爱宠大白回到了飞樱。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和陈潇湘约好了一起在飞樱喝下午茶,然后再去吃晚饭。
萧稚音一见到陈潇湘就没忍住震惊了:“你这是有多少没睡觉了?黑眼圈都快落到鼻子那儿了!”
陈潇湘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我昨晚背药理学、草药学,背到寅时末,上午睡了两个时辰就来找你了。”
萧稚音听得咂舌:“你也太卷了吧,还让不让丹峰其他人活了?”
陈潇湘拿起一块形状漂亮的果子,放进嘴里,有些口齿不清说:“丹峰的学习氛围就是这样……大家每都没日没夜在卷,我已经算很好的了。”
她将果子咽下去,喝了口花茶润嗓,而后感慨道:“我们还算好的,离谱的是杏林峰,他们那儿全是医修,更卷,都快卷成麻花儿了。”
萧稚音心有戚戚:“要不然怎么说劝人学医,打雷劈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了玄玉令,看了一眼云霄宗的论坛。
“你看这个——”
萧稚音指着一个帖子,名字是《数一数我当医修的那些年》,“这人可惨了,每次逢年过节回家,家里长辈挨个要去她那儿把脉看病,她解释说自己刚开始学医,还不会太多知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开始阴阳怪气……”
陈潇湘“啧”
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说到回家,今年清明我得回秦国一趟,给我母妃扫墓。”
萧稚音摸了摸陈潇湘的脑袋,安慰道:“你母妃若是泉下有知,看见你现在的模样,应当会很欢心。”
陈潇湘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好啦,不说这个……我看你已经炼气后期了,我刚引气入体呢,真不愧是生仙骨。”
萧稚音知道她不想多说这些,在转移话题,也就顺着陈潇湘的话往下说:“这还是我师尊替我压制了之后的修为呢。这漫山遍野的灵气可劲儿往我的经脉丹田里钻,如果不是师尊有先见之明,说不定我已经筑基后期了。”
萧稚音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块点心,和陈潇湘聊得正起劲,忽然玄玉令上有几百条消息提示同时响起。
萧稚音漫不经心拿起玄玉令,却在看见页面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
崔青岁跟着秦忘忧来到了朝宫,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言,各怀心事。
秦忘忧坐在了朝宫内的湖心亭里,看着面前长身玉立、青年模样的崔青岁,本来想开口责问几句,到底又在张嘴的那一刻无奈笑了:“傻小子,先过来坐。”
见崔青岁坐下,秦忘忧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眼看着崔青岁,长叹了一口气:“你年岁也不小了,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师尊也不是一定要你当一个好人,但你那一身业力、心魔,实在是太过令人惊骇。”
顿了顿,她略微严肃了语气:“师尊知道你不是大恶之人,但别人呢?你若是不好好藏着,旁的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又会怎么做?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师尊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若是哪我走了,或是陨落了,没人替你撑腰善后,你又当如何?”
崔青岁听着秦忘忧的教诲,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什么都没生的时候,但这一身毁灭了整个世界才有的业力明明白白告诉他——你是回去了,但你的整个灵魂已经烂透了。
秦忘忧见他不说话,也停了下来,无奈道:“我不过问你的秘密,但你下回可不许这么大意了。幸亏这回现的人是我,若是别的人怎么办?”
崔青岁眼睫轻颤,几度想开口说上辈子的事情、以及自己重生的秘密,却都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给推回去,什么都不能够说出来。
崔青岁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空,他猜测自己重生的事情,应当有违道。
他无奈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师尊,并非是我不愿说,而是道不可违。”
秦忘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隐约抓到了那么一点儿思路,但很快这一丝灵光又消失不见,叫她没办法抓住。
崔青岁道:“说起来,师尊可见过小师妹的家人?”
秦忘忧心里一突,但面上不动声色,她故作疑惑皱了皱眉:“未曾见过,怎么了?”
崔青岁斟酌片刻,道:“我总觉得,小师妹家中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