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琛不说脏话是不说脏话,可骂起人来也是一绝,要是没这本事当初也不至于光靠一张嘴就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清欢气的直接打了他一顿。
“穆云琛你说谁呢你!”
穆云珏气的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可他今天在国资见外被打的太惨了,伤到了胳膊又伤到了腿,这一拍把自己疼的满头冒汗,站也没站稳,直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疼的胖脸都变形了。
“没有的小蹄子们,快给你们少爷扶起来!扶到后面让大夫再看看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穆夫人到底是心疼儿子,一叠声的叫几个丫鬟扶穆云珏进去看伤。
穆云珏疼的一边喊叫一边骂丫鬟,丫鬟们人少了也扶不动他肥胖的身躯,人多了又七手八脚的拽的他伤口生疼,后面穆夫人还要“轻点、轻点”
的嘱咐着,一时间场面闹哄哄的别提有多乱。
穆云琛冷眼看着一屋人手忙脚乱,露出轻蔑的浅笑。
等丫鬟们将穆云珏扶进取以后,穆夫人才大松一口气,糗着一张脸骂了两句小丫头,转身才想到穆云琛还在屋里。
她连忙又端出主母的架子,扶了扶头上的花簪,坐下来看他一眼道:“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太太有话直接吩咐吧,穆云琛当不得太太的座。”
穆夫人眸光一凛,用略带诧异的眼神瞧着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穆云琛。
她倒也没再坚持让他坐,微微出了口气,又妆模作样的饮了口茶,这才慢条斯理道:“今儿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早上国子监放榜的那场闹剧,我作为主母理当问清楚。”
穆云琛平淡道:“今日大闹国子监五哥带头,千人围观自可为证,与我并无相干。”
穆夫人见穆云琛神色冷淡将所有的事都推在她儿子的身上,不禁眸光一闪薄怒道:“如何与你无关,难道不是你早早设计好将那首诗投给了崔祭酒,有意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穆家脸面,陷害于你的亲哥哥吗?”
穆云琛忽而笑出了声,凌然望向穆夫人道:“我自己的诗愿投哪一首便投哪一首跟陷害谁有什么关系。当初我按太太的意思与五哥日日对坐温书,他何止偷去我一首,怎么,难不成我的东西只要五哥偷看过便都不准我再用?这等道理穆云琛读了十几年书却从未听说过。”
穆夫人冷笑道:“你倒是翅膀硬了,敢跟我这样说话。”
穆云琛声音清温,语气却冷:“太太问我便是想听实话,只是这世上的实话,大抵都不好听。”
穆夫人毕竟是穆夫人,她固然升起却没有愤怒咒骂更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充满警告意味的看着穆云琛道:“你也不要太得意,珏儿别的话说的糙但有一句说对了,国子监查也未查便断定他抄袭你的诗,这本就不合规矩,若我跟老爷细说请他出面再提查证之事,你未必就能摘得干干净净,说不好,还真是你早早抄了珏儿的诗,你自己也说了,日日与他对坐温书。”
穆夫人说着露出了刻毒笑容:“证据,未必就没有。”
穆云琛对上她怨毒的眼神,淡淡笑道:“国子监不查是因为五哥当真谈不上什么才华,抄他不过是给我抹黑罢了。不过太太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穆家在太太手上,当真查了我未必就能捞到便宜。”
穆夫人听他这么说便觉自己技高一筹,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穆云琛却话锋一转却道:“只是父亲身居高位又如此在意穆家荣耀,太太觉得,他是会舍下一张脸面为一个没用又已经把脸丢出去的废物儿子讨不存在的公道,还是会维护一个荣登国子监榜首他日会试必将为穆家光宗耀祖的儿子呢?”
穆夫人听罢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穆云琛笑容依旧道:“太太与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该是比我更了解父亲的寡情与清傲。我方才那句话也不知太太听明白没有,不如我直白些说给您听。”
他上前一步在穆夫人面前低声的诛心道:“国子监抄袭一事,不管父亲以什么理由重提,都不过是将抄袭的嫌疑从一个儿子身上转到另一个儿子身上,丢的不过是父亲和穆家的脸。您觉得父亲会蠢到一遍又一遍让旁人剥他的脸皮吗?还是您觉得他更愿意相信五哥这丢了人的祸首,而不是我这个为穆家挣了脸的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