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终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不可信。”
李养性点头道:要不咱们拿张可大夫妇的遗体来要挟对方交出藏宝图?
孔有德赶紧否定:不可不可,眼下我方俘虏了八千多名精锐士卒,正在把他们都编入我军序列,还在磨合。张可大在山东、在登莱素来威信卓着,我们不能做这种天怨人怒的事。否则军心不稳。
李九成听罢点头称是:“人家已经为国尽忠了,是条汉子,咱老李生平最为敬重这些好汉。不可如此下作。为了赢得军心,我们反而应该做的坦坦荡荡,干脆好人做到底。李养性,你派人代为收敛,想办法通知张总兵的家人,前来扶棺安葬故乡”
。
听了李养性的叙述,李九成此时已经没有了多大兴趣。
“眼下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得抓紧攻下福山,收取文登,文登营的储备物资够咱们消耗三年有余。再向西攻占莱州,利用胶莱河与大明对峙,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重点搜集胶莱河以西的情报为主。以后这样的可有可无、忽东忽西的小事就让闻香教的那帮杂碎自己去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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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孔有德小心的把航海图给收好了,然后轻声对李养性说道:养性,以后有事要先跟我汇报,清楚了吗?
李养性汗如雨下,赶紧称是。看着孔有德离开后,自己才敢离开。
此处暂时休提,仍然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明崇祯五年正月十五日傍晚时分,登莱巡抚都指挥使司辖下靖海卫院夼村。
此时的山东各处鸣警,混乱不堪,老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院夼因为地处偏僻,此时反而是一片难得的热闹场景:渔家人没有那么的忌讳,热情好客。正值元宵佳节之际,全村男女老少都欢聚在一堂。就连那个在附近玄镇寨当试百户的村正儿子都已经回村。
篝火已经被点燃,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可口的美食,但是渔家们已经多把自家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毕竟此时还是有客人在的。
试百户王驰是王村正(地方乡绅,正式称呼是粮长)的长子,这是一个瘦高个,面色黝黑,国字脸的典型山东大汉,时年三十岁。刚回到村里时,王驰也曾经试探过到来的五个人的底细。
张鹿安找来张喜、张财和陈利昭,直接拿出了总兵张可大的诗集手稿,张喜本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鹿安说道:这并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一份诗集手稿而已。这上面有大伯父的署名和印鉴,足以证明手稿无疑。就拿这个间接证明一下吧。
张鹿安抽出了一张,拿给王驰观看。王驰看过后非常感慨,得知都是张可大相关亲族以后,加上其父亲王村正对陈利昭身份的解释,心中彻底打消了疑虑。
面对打听消息的张鹿安等人,王驰再次确认了张可大夫妇已经死亡的信息。
虽然之前后来跟上的张财,已经告诉了大家,张可大夫妇均自杀的消息。但是人嘛,心里或多或少存在一定希望,觉得或许张财看走眼了,看错了?听错了。确认了消息后,张喜和陈利昭眼睛都湿润了,赶忙追问张可道和陈新薄的消息,王驰却表示不清楚了。
王驰说道:“眼下叛军进逼福山城外,福山的知县朱国梓朱大人乃是辽西五挂将军印的名将朱梅的次子,耳濡目染,素晓兵事,睿智果断。福山百户刘师吉骁勇善战,一直带兵在城外游弋打击叛军,使得叛军始终不敢绕过福山而东进文登。朱知县带领大家众志成城,一定可以打退叛贼的。国朝在调兵遣将,相信叛贼的末日就要到了。”
“不对,王百户您刚才说叛军不敢绕过福山南下,而我们分明在宁海、威海、成山卫、甚至寻山后所乃至于不远处的沙岛都遭到贼人围攻,怎么能说叛贼不敢东进呢?”
张鹿安忍不住说道。此世的张鹿安虽然才十岁,但是也长得虎头虎脑的,几个月来,模样瘦了几分,少了一些纨绔浮夸之气,样子倒是显得比较憨厚。
王驰回道:小兄弟,你倒是对地名知道的不少啊。
“我也是听我陈大哥说的,我只是怀疑,到底是谁要杀我们?按道理说我们五个没有任何价值,叛贼也不至于孤军深入这么远就为了多杀五个人?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
陈利昭和张喜等人在旁边也不禁点头称是,一旁的张捡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鹿安,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王驰说道:小兄弟,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张鹿安道:“我觉得要么是叛贼已经渗透到靖海卫了,而官军还不知情,眼下应该加大打探力度,以防万一;第二个可能,如果真像您说的,叛军不可能到达这里,那么就是还有其他人也想杀我们。而我年纪轻轻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长得也可爱,不可能有什么仇人的。你说是吧?而陈大哥和喜叔财叔他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久在江湖混,哪能没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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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利昭等人顿时一脸无语。
王驰哈哈大笑:小兄弟虽然年少,倒是能说会道的,话说的也是有理有据的。但是我可以打包票,这边不可能有叛军过来的,至于第二点,你们在我们这里待着,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至于后天以后,那我就爱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