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折跟着祁程山一路上京,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但是路上无论什么苦难,祁程山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不疾不徐的应对。也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对他们刁难,祁程山也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而像方才那种眼神,是祁折从未见过的复杂。
她不懂,她只知道程山哥哥望着那个姑娘方向,而她望着程山哥哥的背影。
单纯懵懂的女孩,第一次尝到了酸涩的滋味。
她不知道,比酸涩更为之深而可怕的,是嫉妒。
两人之间,沉默开始漫延,祁程山忽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吧,我与她只是陌生人。”
祁折鼻头有些酸,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姑娘直冲的性格让她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往的:“程山哥哥若、若是心悦她,我、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可是程山哥哥,祁折仰慕你,一想到日后你会和旁的女子厮守,祁折就好难受好难受。祁折很害怕,害怕以后会变成成坏姑娘,祁折不要变成坏姑娘……呜呜……”
祁折简简单单的话语稚嫩却真挚,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祁程山微微一愣,有些手足无措:“你莫哭,我没有心悦她。”
时眠倒底是一起长大的妹妹,两人之间又有血海深仇,自己怎么可能心悦她。
“真、真的吗?嗝……”
祁折打了个哭嗝,“太好了,那、那你有别的心悦之人吗……呜呜……”
祁程山慌忙拿出帕子递给她:“没有,你哭什么?”
时眠刚出生那会,夺走了马惜玉与时南昌所有的注意力,自己对时眠有着天然敌意,便从小不与她亲近。所以时眠哭的时候他基本不在时眠身边。
而时眠又早慧,后来两人亲近了时眠也大了些,她安安静静的像个小淑女,很懂事。所以这样又姑娘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他一时间有些应付不来。
哄了一会,祁折还在断断续续的流着眼泪,祁程山没办法了,冷了脸:“不许再哭了!”
“嗝!”
祁折狠狠打了个响嗝,赶紧闭上了嘴。
祁程山看她一脸的泪水,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回去。”
祁折:“……嗝,好,嗝……”
祁程山:“……”
在他们离开贡院之后,裴穗瑶也和她大哥裴衍一起离开了此地。
裴衍衣衫狼狈也没有遮盖住他一身的书香之气。可能是在家随他二弟偶尔练武的原因,他形体稍瘦,却很挺拔。
上次在宣阳茶会是他对笪姑娘惊鸿一瞥,那之后他便念念不忘,时日一久更是相思难熬。所以一收到再开春闱的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收拾了行礼上京。
该打听的都打听好了,只待科考成绩一出,他就去上门提亲去!
他担心笪姑娘对自己排斥自己,还特地带上了自家小妹,姑娘家之间总是熟悉的更快一些,他也盼着妹妹能鼎力相助,帮他搏得姻缘。
裴衍心里想的美美的,什么都计划好了,对求亲一事信心十足。
而那边被惦记的“笪姑娘”
,此刻将人堵在一个死胡同中,将面具摘了下来。
然后一片死寂。
之桃和一干下人识趣的退下,但也不敢走的太远,便守在巷口放风。
笪御忐忑不安的望着胸前的姑娘。
时眠亲眼见到他摘下面具,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虽然早有猜测时眠知情,一经确认之后,笪御便更加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