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样的男子皇甫羽萱的心意无疑是好的,但是她忽略了,忽略了接受者‐‐我的想法。放眼这&lso;御风&rso;的后宫,且不论夜的要求,光这些皇子,确实没有一人比那兰陵煜更吸引我的好奇心的。船头的琴声飘入我的耳朵,琴的主人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断的偷瞄着我,接连错了好几个音。我强皮所难的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成功的让那小子错的更离谱。这琴声,虽然指法灵活,曲谱也算高雅,却怎么也提不起我的半分性质,就象他的人,宫廷气息太浓,什么都是按部就班,反而缺失了子衿那种空灵毓秀的感觉,如同这画舫,装饰的太华丽的在水中船行,一声声的撑船号子,无数穿行的伺人,怎么也寻不到一叶孤舟江中游的清爽豪放。我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昨天回去后我狠狠的将这几天的事情理了理,总觉得有些古怪,偏偏又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睡去,眼前总是飘过一个身影,雪白的,赤足的身影。正想着,耳边突然飘过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江湖梦,几许宫门碎情重风池柳,点点胭脂染悲秋春如旧,伊人何处笑执手?思悠悠,醉幽幽,影成空,人独瘦望天涯,忆旧游,浮生前尘化烟飞江山秀,水清流,一盏愁绪一觞酒声音清幽,却有说不尽的感伤怀念,没有任何琴声相伴,只有那悠长的语调,牵出心中的思绪,象是在向远方的人诉说,传入空中,飞翔……我精神一震,顿时睁开了眼,寻着声音的方向远眺。还是那叶孤舟,还是那雪白的赤足,还是那不曾束起的青丝散发,他站在船头,仰首望天,仿佛在那有他思念的人,有他的牵挂。突然,他声音一变,多了几分铿锵,多了几分豪迈残阳血,黄沙洒豪情现问青天,锦瑟思君度华年蹄声远,剑舞风月无边雪落凝霜独行夜我站起身,顺势抽出一旁护卫手中的剑,手指一弹,清亮的声音如龙吟凤鸣,直入云霄,伴随着他的歌声,脚尖连点,人已冲天而起。风云动,剑意起,无数招式在我手中舞动,配合着脚下的动作,此刻的我心中一股豪迈之气只想用力的发泄出来。剑气如丝,打起水幕光影一片,我飞旋着,在水珠四溅当中,看到对面的人影挺立,船儿悠悠荡荡,他衣袖飞扬。耳边,听到如诉如泣的歌声烟雨遥,看尽红尘寂寥春风笑,枝头芳菲多纷扰梧桐轻打芭蕉,青丝悔悟良宵依偎踏遍河山竟逍遥剑光在我身边飞舞,我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他的面前,顺势一抛,三尺清风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回,准准的插入那侍卫的剑鞘中。&ldo;你在喊我吗?&rdo;我站立他面前,朗声长笑,&ldo;世人都知道我是逍遥王爷,你这一句竟逍遥,我不出现都不行了。&rdo;兰陵煜的突然出现,和我发狂似的表演,让画舫上所有的人都惊了,骚动再一次上演。&ldo;妈呀,是兰陵煜啊。&rdo;&ldo;快跑啊,兰陵煜来啦……&rdo;我回头看看又一次昏倒的兰陵璟,回头捂上唇,&ldo;你说,他们这一次怎么逃跑?会跳湖吗?&rdo;他的手,抚摸上脸颊前那块红巾,&ldo;我不知道,不如试试?&rdo;他的手刚刚碰上面纱,画舫上立即惨叫连连,所有的人瞬间缩进了画舫中,整个甲板上只有兰陵嫣一个人,伸着手,哆哆嗦嗦,&ldo;兰陵煜,你,你别乱来,逍遥王爷,可是,可是我&lso;御风&rso;贵,贵客。&rdo;&ldo;一……&rdo;又是那种狂放的数数声,才刚刚一个字出口,甲板上最后一个人挺立的人以火烧屁股的速度钻进了画舫里,整个画舫甲板上是干干净净,只是那房间里,依稀传来各种嚎叫,哭喊。再看看面前云淡风轻的某人,我错觉的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有问题的人。他恍若未闻,&ldo;你说请我喝酒的。&rdo;我摊开手,半是无奈,&ldo;你嫌弃宫里的酒难喝,那街头的只怕更不合你的口味。&rdo;他没说话,只是一撑手中的长蒿,小船飘飘悠悠的荡了出去,朝着湖心慢慢的划去。船儿摇,心儿也随着风儿摇,看那长蒿在水中轻轻一点,抽出一排七彩水珠,滴落在湖面。吹着清新的风,看那白衣飘飘,赤足踩着船头,手指握着竹蒿,红色的面纱飘动中,偶尔能看到一抹颈项的完美曲线,衣袍贴合着他的身体,修长的腿型完美似修竹,人临风,玉树开。邪魔?或许有一点吧,就是他身上偶尔透出的邪魅气息,坏坏的人,散漫着。魔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佛身魔心,这样的魔,就在我面前。那慵懒的气质,让我恍惚这里是仙境山水,而不是富丽堂皇的皇宫。船身一震,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上了湖中的亭子,他抛下手中的柱蒿,手指探入亭下的石墩中。拉扯中,几根麻绳串成一串,叮叮当当的捆着几个瓶子,顺着水流被他拉上船。&ldo;这是什么?&rdo;瓶子普通,白玉青花瓷,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我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依稀有水声叮咚。&ldo;酒!&rdo;他拔开一瓶的塞子,凑上去嗅了下,陶醉的沉寂了半晌,顺势倒在船头,半侧着身子卧着,腿舒服的架上船沿,雪白的足浸泡在水中,被湖水涤荡着,&ldo;不知道吧,藏在水中的酒,比在地窖中味道更醇厚清香,三年前我在这里试着藏了几瓶,你尝尝。&rdo;我打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传入我的鼻端,带着梅花的淡淡香气。&ldo;咦,你也会用梅花瓣酿酒?&rdo;我轻抿了口,入口绵软,后韵醇厚,舒坦的我直眯眼睛,&ldo;好酒,好酒!&rdo;&ldo;确实比埋在地下的酒好。&rdo;我一声赞叹,&ldo;你居然有此技术,厉害,真厉害。&rdo;他微微撩动面纱的一个角,手指的角度刚好遮挡住我的视线,直到那手指落下,他已经灌进了一大口,咋咋嘴,他叹息着,&ldo;可惜少了菊蓉酥饼,这样放在一起,才是绝配。&rdo;&ldo;拿菊花做馅的酥饼?&rdo;我眼神一亮,嘴巴里的口水已经开始弥漫,&ldo;你会?&rdo;他没回答,只是翻身坐了起来,&ldo;&lso;御花园&rso;里菊花开的正盛,去摘几朵做饼吃。&rdo;我喝着梅花酒,感受着池水清波,吹着小风,&ldo;真不好意思,本来是我请你喝酒的,现在不但是你请我喝酒,还要吃你的饼。&rdo;&ldo;欠着,以后还我。&rdo;我一窒,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两个字的顺口令人咋舌。兰陵煜三个字,威慑力比瘟神和猛鬼都来的大,他施施然的往御花园门口一站,&ldo;兰陵煜来了,闲人回避!&rdo;&ldo;咻……&rdo;&ldo;唰……&rdo;&ldo;忽……&rdo;护卫,侍卫,连暗处的暗卫都跑了个干干净净。&ldo;走吧!&rdo;他手指一抓我的手腕,冰凉清透的感觉顺着我的掌心直透了进去,我居然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他的手,那柔滑细腻……我猛的停下脚步,手指不着痕迹的松开,他毫无所觉的向前走着,&ldo;有葡萄!&rdo;&ldo;嗯。&rdo;我应了声,微微转过头,&ldo;是摘开了的菊花,还是花苞苞?&rdo;&ldo;花苞苞。&rdo;他的声音含糊不清,&ldo;你吃葡萄么?&rdo;&ldo;啥?&rdo;我刚转头,才张开嘴,已经被塞了样东西在嘴巴里,舌尖全是葡萄的芬芳,轻轻一咬,汁水从果皮下迸出,满口清香。他勾起手,长长的手臂象是孔雀舞蹈中那美丽的孔雀颈,指尖拎着一串紫不溜丢的葡萄,面巾轻撩,他如鸟儿啄食般飞快的动了几下,几粒葡萄瞬间没了踪迹。&ldo;甜么?&rdo;就在我失神的片刻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树梢,坐在枝桠间,雪白的脚尖踢动着袍子,在我眼前晃悠,而他左手一串葡萄,右手一串葡萄,雪白的衣服上还兜了两串。他的声音很快乐,轻松,尤其那拿着葡萄时微侧着脸,只看到青丝脑袋动的快,眨眼一串葡萄只剩了杆子。我怔怔的停下摘花的动作,看着他左右开弓,树梢上不时飞下数粒葡萄籽。&ldo;兰陵煜!&rdo;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叫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自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举着手中的葡萄,脸已转向我的方向,含糊的声音咕哝着传来,&ldo;啥?&rdo;&ldo;你的脸……&rdo;我重重的吸了口气,&ldo;有人看过吗?&rdo;&ldo;有啊!&rdo;他满不在乎的丢出两个字,顺带丢出几粒葡萄籽,&ldo;宫里的基本都见过。&rdo;我轻轻的走近他的方向,那玉质的小腿就在我眼前,我停下脚步抬起头,&ldo;那我能看看吗?&rdo;月下泛舟他举着葡萄串的手一停,那种纯真和娇憨顿时感觉不到了,只有拢在身上的淡淡慵懒,&ldo;能啊。&rdo;我静静的等着,他身体一滑,轻轻的落了地,光洁的脚背蹭着袍子,从我手中抽走嫩嫩的菊花瓣,&ldo;看我什么时候高兴就给你看,或者你有本事让我摘掉。&rdo;那他什么时候高兴?我的本事嘛……他走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我的方向,&ldo;我想以王爷的身份,不会用武功强行摘我面巾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