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所说,那丫头颇有几分冥顽不灵。”
知府后院,梁照安在摊开的画卷中添上一根竹枝,又换了支笔画上几片竹叶,“少年人啊,最难得的是天真,最可笑的也是天真。”
文训垂手恭立在旁,“学生有些担心。”
梁照安瞥他一眼,“你担心什么?”
“若她不知天高地厚,与吴启芳硬碰硬……”
“她碰得了么?”
梁照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个小卒而已,就算她闹到吴启芳面前,你看那位大将会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咱们就这样撒手不管?”
文训问,“她毕竟与咱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我几时招揽过她?”
梁照安放下毛笔,“文训,你这人就是思虑太多,不该揽的事儿也喜欢揽在自己身上。”
他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拿白帕擦干,转身对文训道“你对张钰之事如何看?”
文训想了想,“张钰突然入京,必是受了吴启芳指派。”
“然后呢?”
梁照安问。
“若只为了对付区区一名副尉,他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文训应道,“他定然还往京里递了什么消息。”
“没错,”
梁照安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这几年我用尽办法,也没能查出他到底与谁交好,但对方肯为吴启芳杀人,可见他在京中的势力比我想象的更深。”
“恩师打算如何应对?”
文训轻声问。
“张钰之死给我提了个醒,”
梁照安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文训迟疑,“恩师还要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