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
凤天磊靠在船舷,凉声道。
他一向都是笑盈盈的模样,但方才从船楼下来,他的唇角就挂上了一抹幽凉。
吴启芳看着他,又想起他手里那把刀。
此时,那把刀就靠在凤天磊腿边,刀身包裹着黑沉的刀鞘,不知何时又会亮起锋芒。
然而再锋利的刀,只要到了海上,永远斩不断海水。
吴启芳摊开手里的信,“敌军想议和。”
“议和?”
凤天磊眼皮都没抬,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刀鞘,语气格外温和,“与谁议和?”
“与……”
吴启芳顿了顿,“与我们议和。”
“我们?”
凤天磊轻轻笑了笑,“镇海卫?悬州?还是大昱?”
他每说一字,吴启芳的神情就难看一分。
凤天磊单手撑着额角,“还是说——与我这个钦差?”
吴启芳喉头一滚,忽然大笑出声。
笑声中,他将议和信撕得粉碎。
“大人,莫要中了敌人激将之计。”
他道,“本帅便是拼着一死,也会将大人平安送出。”
“你还没说他们信上讲了什么。”
凤天磊平静道。
吴启芳窒了窒。
“他们说,挑起战事非礁州之愿,只要我们答应五年之内不兴兵,他们可与悬州相安无事。”
“如果不同意呢?”
凤天磊问。
“他们会用神火将我们困在海上。”
吴启芳咬牙切齿,“不知他们从哪里搞来那东西,竟连海水也能点燃。”
对于镇海卫而言,火蒺藜与火龙喷筒已是最厉害的致燃之物,然而海寇使用的神火却是前所未见,简直就如神迹一般。
海寇今日这一出,烧掉的不仅是镇海卫的战船,更是镇海卫的意志。
面对如此强大的武器,谈何收复礁州?
他们不但无法剿灭海寇,还会日夜提心吊胆。
到时别说开放悬州海禁,就算将渔民赶去船上,也没人敢轻易出海。
“这么说,他们主动提出议和,反而是给我们留了余地?”
凤天磊转头看向海面,透过滚滚浓烟,只见几十艘战船漂在海上,如同船上的将士一般,个个失魂落魄。
海寇若在此时起进攻,恐怕不消片刻就能冲破镇海卫的防线。
“你将附近船上的将领召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