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得很厉害。”
皮埃尔说。
“那么,她还在此地吗?”
安德烈公爵问。“阿纳托里公爵呢?”
他急急地添上一句。
“阿纳托里早就走了。娜塔莎病得半死……”
“她病成这样,我真难过!”
安德烈公爵说。他冷酷无情地一笑,像他父亲一样。
“这么说,阿纳托里先生没有赏脸向娜塔莎伯爵小姐求婚啰?”
安德烈说,他的鼻子哼了几声。
“他不能结婚,因为他已结过婚了。”
皮埃尔说。
安德烈公爵不愉快地笑起来,那神态还是很像他父亲。
“那么他,您的内兄,现在在哪里,我可以问吗?”
安德烈公爵问。
“他去彼得堡了……不过我不知道。”
皮埃尔说。
“哦,这没关系。”
安德烈公爵说,“你转告娜塔莎伯爵小姐,她过去是、现在也是完全自由的,我祝她万事如意。”
皮埃尔拿了那包信。安德烈公爵似乎想到,他是不是还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等皮埃尔说点儿什么,就瞪着一双眼睛望着皮埃尔。
“我说,您记得我们在彼得堡的争论吗?”
皮埃尔问,“争论那个……”
“记得,”
安德烈公爵连忙回答,“我说过应该宽恕堕落的女人,但我没说过我能宽恕。我不能。”
“但这事能相提并论吗?”
皮埃尔说。安德烈公爵打断他的话,尖声叫道“要我重新向她求婚,做个宽宏大量的人吗?不错,这样做很高尚,但我不会模仿这样的君子。你若愿意同我做朋友,从此就别向我提到她,别提这件事。嗯,再见了。那么你肯转交吗?”
皮埃尔走出屋子,去看老公爵和玛丽雅公爵小姐。
老头儿似乎比往常兴奋。玛丽雅公爵小姐同平时一样,但皮埃尔看出,她除了同情哥哥之外,还因哥哥解除婚约而高兴。皮埃尔看着他们,明白了,他们对罗斯托夫一家极其蔑视和愤恨,在他们面前甚至不能提到那个扔下安德烈公爵而去爱别人的女人的名字。
吃饭时,大家谈到战争,战争显然临近了。安德烈公爵不停地说话,一会儿跟父亲争论,一会儿跟瑞士教师德萨尔争论,显得比平时活跃,而活跃的原因皮埃尔是十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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