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也正常,白日里她仗着他护着,似乎有些高兴了,天快黑了见着张良娣跪了外面,想到自己又是匆匆离去,当时她若落井下石,恐怕他眼都不会抬一下。只不过走的时候,背影略显倔强,联想起白日里才受过张良娣苦,二人对比鲜明,他自然诧异。诧异当中,还带着些许疼惜。天黑了也不见她回还,问了荣生,才知道她去了云裳坊。这就像是气急了回娘家的小媳妇,可惜她娘家也不在这边,恐怕除了他,连个依靠都没有。想到这又有些心软,未多想就出了雍王府。现下见了人了,他岂是好糊弄的,初见他时她脸上的错愕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再来做委屈神色已然不能相信,他本性多疑,全都看在眼里,当下也不戳穿,只转身在小屋里转了一圈。李德负手而立:&ldo;你这气还要怄到什么时候?&rdo;徐良玉低着眉眼:&ldo;说实话殿下可别生气,其实我不大想回雍王府了,今天是巧了青萝去找了你来,若是你不在府上,我被打死怕也就多了一个冤魂,回头张良娣还是张良娣,殿下还能怎样呢,根本不能护我周全。&rdo;她说这话也是本心,假若他当真想护着她,那日后定然叫张良娣那样的近不得她身。打死两个字像一把利刃,刺透了李德的眼,他目光所及之处,徐良玉抹胸之上,红痕还在,她可真是白,似乎受了一点点伤都不易消散,本来是想将计就计等她露出尾巴时奚落她一番,转身离去的,此时别过眼去。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眼却是泛红了。不过也只这么一瞬,再回眸时候,他已恢复了平时淡漠神色。也是一本正经地:&ldo;放心,既允你了,必定护你周全。&rdo;说着还对着她伸出了手来。&ldo;过来。&rdo;&ldo;……&rdo;她抬眸,破旧的屋子里,他俊美的脸上全是笃定,伸过来的手手型也是极美的。从前或许都是做戏,此时鬼使神差的,她竟是相信他说的话,是发自本心,定定看着他的眉眼,徐良玉中了邪一样,握住了那只手。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累死了,没话说。四十七月亮不知躲了哪去了,夜空当中连点星光都没有。灰蒙蒙的天在暗夜当中是无尽的漆黑,长安城内点点的灯光此时显得十分柔和,马上就要夜禁了,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马车行进得不快,偶尔能听见马蹄声,哒哒的。车内挂着一盏红灯,灯火昏暗,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晃动着。光线随着晃动也是忽亮,忽暗,映在李德的脸上,他目光沉沉,一直看着她,眸色深邃。有点尴尬,徐良玉两手绞在一起,手背上还似乎有他的体温,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去握他的手,他这个人平时一定很在意主动权,反握她的手,然后将她一路拽上了马车。可能在他的眼里,她是真的在和他闹别扭,现在上了车,也变成了和好。其实也没什么,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他这样看着她,就让她硬生生挤出一点委屈来,越是有人依靠,越是矫情,越是矫情就越容易胡思乱想,比如徐良玉,在心底衡量了一番,趁机示弱。两个人坐了对面,她看着他,轻声唤他:&ldo;幸好有殿下护着,不然今天真不知如何收场。&rdo;李德眨眼时候,眼帘一动,眼底还有一小点阴影,他嗓音微沉,轻轻用鼻音嗯了声,依旧看着她的脸,也不知他一直看,看个什么劲头,这些天在一起磨合久了,也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顺着他这一声嗯,她顺势而上:&ldo;那殿下,能不能求你一件事?&rdo;李德眉峰一动,示意她说下去。徐良玉声音柔柔弱弱的:&ldo;云裳坊在长安城难以立足,还是我给殿下看的版样,出了成衣能不能送东宫去,当然了,其实我也很喜欢太子妃的,想结交一番。&rdo;他闻言,眉峰又落。李德倾身向前,二人之间不过就那么点距离,伸手一捞,这就捞起了她肩头上面的辫子,他轻轻扯着,然后坐直身体,直给她扯到眼前,让她倾身过来,才是绕了发梢在指尖,又悠地放开。他眼底尽是警告之意:&ldo;你的野心,只是想开云裳坊吗?&rdo;徐良玉心底一凉,勉强维持住笑意,依旧柔柔道:&ldo;殿下这什么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