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嫌疑人马抬起头来,看向推门走进来的宋臻。
那目光里有打量,但更多的是警惕。
宋臻任他打量,径直走过去拖过椅子坐到了他对面,很随意,就跟眼前根本不是个血债累累的杀人恶魔,而他不过是来串门子而已。
就这份淡定和从容,马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忍不住问。
由于宋臻的脸满是胡子,马根本看不清他表情,只能听到他那平静甚至不屑的声音。
“不是你希望被找到吗?”
“……”
“怎么,出你的预料,我来得太快了?”
宋臻反问。
马盯着他,不一语。
的确,他做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杀了季茜之后被监控调出露出痕迹,最终被逮捕,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来得那么快,竟然连让他实施犯罪的机会都不给。
宋臻伸手叩了叩桌面,正色道:“闲话少叙,说一下你的作案手法吧。”
马又开始摆出了最开始的冷淡脸,闭口不言。
宋臻不以为意,将录本直接推开,身子往前倾去凑近他,视线牢牢地锁定他,眼里浮现出兴味,低声说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马略微皱了下眉,很轻很快,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臻也不在意,他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环抱,翘起了二郎腿。
“这样吧,我说一个你作案的细节,你说一个名字,”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右手放了下来,手掌正好放到膝盖上,然后抬起食指叩着膝盖,征询问道,“怎么样?”
马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了他叩着膝盖的手上。
只见那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又极富有节奏,每一下,仿佛都是一种挑衅。
随后两人对视,宋臻平静,马皱眉。
宋臻知道,马一定会答应的。
当这种必须经过杀人剥皮的代偿感被自己剥夺后,马他必须通过另外的途径来泄和表达,所以他其实是具有极强的倾诉欲与宣泄欲的。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一声好。
马阴狠地挑眉,眼神冷厉,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宋臻会那么神,能推断出他所有的犯案过程。
宋臻的手一顿,很好,鱼儿吃饵了。
“让我来猜一猜,你带着手术刀和注射器是怎么上的船呢?”
宋臻略微沉吟,然后笑了,“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光明正大的带进去,反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玉雨号’的工作人员给了我们你寄存的行李箱,箱子里除了衣服还有一整套手术刀。如果我是你,只要对检查的人出示自己的医师资格证,并表明自己接下来赶飞机,他们是不可能不让我登船的不是吗?至于注射器,那更简单了,谎称自己是个糖尿病病人,需要每日定时打针,针筒和注射液自然可以带进去,况且你本来就是做医疗用品买卖的,给注射剂换个包装什么的,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宋桂敏。”
马说道。
看来宋臻说的是对的,因为每当他说对一个,马就要按照赌约告知一个名字。
“她的具体信息?”
宋臻追问。
“既然带了刀,我的行李箱肯定是要被邮轮强制要求放在寄存处代为保管的,那我又是怎么拿到呢?”
马反问。
言下之意,如果宋臻没法回答,那么就只有受害者的名字而没有详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