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忍不住去看向身側的男人,心裡還想著剛剛的體驗。
鍾離先生願意告訴她真名,還給她看了原型,是不是證明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呢?
辛夷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叫出原本的名字。
也許在她的心中,摩拉克斯是無法觸及的神,而鍾離,是在她身邊,與她一路走來的人。
她不敢打擾神,卻會去妄想一個人。
隨著溫度的降低,兩人到達了山頂,直面那棵巨大的銀樹。
辛夷望向這棵樹,專注地看著樹上銀白的枝葉,好似被吸引了一般,不斷向古樹靠近。
她看見一片片銀葉上有著自己滿噹噹的回憶,上面有著許多熟悉親友的影像。
而在樹幹上映出的,赫然是一條漆黑的道路。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樣,瘋魔般的靠近這棵古樹。
回去的道路,就在那裡。
她要回去了嗎?
辛夷有些猶豫。她不知道契約是否完成,也不知道契約的懲罰是什麼。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她被一隻有力的手拉出了迷障。
順著力道,她看到了一雙飽含思緒的雙眸。
辛夷怔愣,她從未在摩拉克斯眼中看到這樣多的情緒。
掙扎,困惑,說不出的情意,以及一閃而過的哀求。
她想,肯定是自己看錯了。作為魔神的摩拉克斯,又有什麼是需要哀求的呢?
如此強大的魔神,想要什麼人或物,難道不是唾手可得嗎?
天平兩端,一邊是親友與生活的世界,一邊是她無法放下的人。
辛夷無法相信一閃而過的情感,卻忍不住在屬於摩拉克斯的一端上增加了重量。
她閉上雙眼,不願意去面對這個選擇,但心中的天平和不斷呼嘯的風聲都在提醒著她的處境。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直到抉擇的時刻到來,卻也沒有時間去好好思考。
*
天空島上,正在撥弄棋盤的女人看到了一片逐漸興盛的區域。
那是塵之魔神哈艮圖斯的領地,周邊有海之魔神拜帕,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大蛇奧羅巴斯,以及夢之魔神薩米基納和鹽之魔神赫烏莉亞。
——還有一些魔神還不足以讓她記住。
按照她理想中的推測,歸終的領地範圍,應當在百年後迎來擴大。她周邊的魔神都不是善茬,不可能專心發展自身。
她從一旁的盒子中找到了三顆損毀的棋子,擺在了對應的領地上。
按照損毀的時間倒推,一切的起點指向了層岩巨淵——那裡曾是一片河海,她讓摩拉克斯下去時改變地貌,以此掩蓋從前的痕跡。
她又看向歸終所在的平原,能夠洞悉一切的天理看到了人們手上的農具和灌溉的水車。她對比了同一時期的其他地區人們使用的農具後,開始搜索這一切的源頭。
手指在棋盤上不斷滑動,來到了一片沒有棋子的空地——這裡是她準備的另一處釘子,如今該來的人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