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胡子,你少胡说引起军心不稳啊!”
“我没胡说,”
得到这般反驳,那周大胡子也不慌,只依旧用鹰隼般的目光看着翟羽,“的确,皇长孙看似没有理由支持叛军,可皇长孙三天前自己也说宫廷中诸多秘闻是我们不知道的,也许他觉得自己那么多叔叔珠玉在前,英勇如我们大将军,内敛强硬如琛王殿下,他自己不可能再得承大统,不如另找可靠后路,因此找到那翟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荒谬!”
翟羽还没说话,翟琰却先轻咳着叱道,“皇家之事也是容你议论的?”
“卑职不敢!”
周大胡子束手一礼,“卑职方才也只是胡说几句,愿大将军谅解,因为卑职尚未说完心中怀疑,如果大将军此时要拿属下,怕也会引众人心中不服,到时候大家一起死的不明不白,岂不冤枉!?”
翟琰环视场下一圈后,微闭眼睛,竟是默许了周大胡子继续往下说。那周大胡子则嘿嘿一笑,又看向翟羽:“敢问皇长孙殿下半月前可有受伤?”
翟羽蹙眉,细细想起自己半月前,好像正值月事,心中一紧,莫非被眼前这人看到了什么?没有明确回答,翟羽只一捏拳头,冷声问道:“这关你什么事?”
“呵,因为半月前的深夜,我看到殿下半夜偷偷摸摸地溜出帐,往医帐废弃的绷带中丢了一包染血的布条。而据我所知,看得分明,半月前的几场小战,殿下分明没有受伤才是。”
翟羽大窘,果然是被人看到了么……可是她当时分明很小心的,除非眼前这人武功胜过她,不然怎可能瞒过她。而她武功虽然不算好,军中普通士兵也绝不可能及她之一半。那眼前此人,应该才是内奸!“你想说什么?”
翟羽表情也变得阴狠起来,“说我当时帐中藏的有伤者?还是?”
“如果卑职说怀疑皇长孙殿下其实是女的,会不会太荒谬了?”
场中响起代表嘲笑、惊愕、不敢相信的“嘘”
声一片。“你怀疑我是女的?你怀疑当朝皇长孙是女的?”
翟羽稳住心慌,沉着声音当笑话一般又问了遍,“你可知就凭你这句话,就是死罪难逃!?”
“殿下别急,”
那周大胡子阴森一笑,“我说怀疑你是女的,但你不一定是真的皇长孙殿下不是么?”
“你怀疑我的身份?那你是不是也该怀疑大将军跟我是同谋?”
“那倒不至于,也许你只是一个珏王派来的女奸细,擅长易容之术,或者原本就长得和皇长孙一模一样,潜伏到军中,只为故意陷害我军,再泄露军情给叛军,以助叛军胜利!”
“真可笑,哪个女的像我这般说话?哪个女的有喉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你有什么特殊才能,能变出这般男性化的声音,也能伪造出这喉结。而且,在我家乡可就有女人长喉结,最后还上吊自杀了!你急着辩解你不是女的,那你便解释下那包布条是怎么回事?我们军中可不乏成了亲的,可都明白那会是什么!”
翟羽咬着牙,解开袖口,把袖子抹到肘部,漏出伤痕斑驳的小臂,“这就是答案!我觉得心情十分压抑的时候,便会用匕首在这里划上一刀,那布条便是裹这伤口止血用的。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这怪癖,才会偷偷摸摸去丢弃那绷带。”
周大胡子走到台前,看着翟羽那小臂,摇了摇头,“的确,这上面有最近新增的伤口,可远不至于出那么多血。”
“周大胡子,你居然去翻!?”
这时场中开始有人淫笑着插嘴。“那是她自己倒出来的,啧啧,我一不小心隔着那距离看的清楚,可是真不少啊。”
周大胡子一面说一面也用极其淫秽的视线从上到下瞄了翟羽一眼。翟羽又羞又恼,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慌,然后沉着声音说:“我体质特殊罢了,待你回宫时,我可以赏你看看宫中医录,那上面有明确记载,我出血不易止。”
“啧啧,我哪里有眼福去看那医录,如果你这奸细继续留在这里,我们估计全没命了!”
“你一口一个奸细,其实也全是你的妄断,我相信这里有大部分人可以为我作证,在方才对敌时我究竟像不像个奸细!”
“那也许是你还另包藏祸心,想继续隐藏呢?毕竟我们还没被全灭啊不是么?”
周大胡子说完又转向场下,朗声说,“大家试想,京中有无消息证实说皇长孙失踪?除了昨天那假冒的甘大人仿似说皇长孙从京中失踪引得圣上十分担忧,其他呢?那甘大人本来就和他们是一伙的!也许她骗了我们所有人,她说她被江湖人士截来,据我所知,那珏王妃娘家庄家可最擅长结交江湖异士,也许正是找人找了一个冒牌货,让琛王救下来带入了军中!三天前,大家就没有觉得她和那珏王之间很是古怪吗?珏王的一番话和她最后的辩解,无非最后揭开并证实了她皇长孙的身份,让大家无条件相信她!而同时也许就是在暗示她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