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
凌卓摇头。
我想过去确认又瘆得慌,于是拽上凌卓一同走到床边。
女人的状态惨怖,头发上夹杂的血液和精液已经结块,嘴里塞着袜子,下体血红,几只苍蝇飞绕,眼睛睁开,眼珠突出却空洞不聚焦。
我伸出手,快速地碰了一下女人的手臂。
冷的。
凌卓拉着我往后退,可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如被钉子固定,不得动弹,头像被绷带缠紧,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挤裂,血肉横飞。我诡异地看见一堆黑东西从床单里冒出来,那女人正龇着难看的牙吓唬我……
“凌禹……凌禹……凌禹!”
我被愤怒的声音拽回现实,退两步撞在凌卓身上,喘着粗气反复确认面前的尸体没有异样。
“操……”
凌卓用力甩开我的手,搓了搓被掐红的手腕,粗暴地把我拖出房间。
空气中飘着血和精液的腥味,还夹杂西瓜的香甜气息。我们静坐在沙发上,连呼吸都很轻,好像只要伪装成死人的同类,就不用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忍不住开口:“是凌海信对吧?”
凌海信是我爸,尽管我和凌卓都不愿承认,那女人明显就是他害死的,他最喜欢在外面找女人,喜欢打人,两者同时发生时就兴奋得头昏脑胀,把妓女弄伤弄残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凌卓没说话,默认了。
我们坐了半个多小时,谁也没提报警。凌海信虽然不是人,却是我们一家的生活保障,要是他去坐牢的话,这个家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十多分钟过去,我蓦地想起那女人死不瞑目的惨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终敌不过惧意,跟凌卓说要报警。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立马从包里拿出我们共用的旧手机,按下三个数字,最后指尖停在离拨号键不足一厘米处,抬头用眼神同我确认。
“砰——”
遽然一声巨响,生锈的铁门被踹开,撞击墙面抖落一地碎屑。我和凌卓一惊,还没来得及拨号的手机被摔到地上。
几个人走进来,为首的警察押着凌海信,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抬着担架。
凌海信进门后看了我和凌卓一眼,眼神和过去把我们打得半死时无异,满是虚伪的愧疚。
警察推了一把凌海信,厉声问道:“房间里面的东西动过吗!?”
凌海信猥琐肥胖的身体一软,又赶忙站起哆哆嗦嗦的说:“没动过,我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真的没有……”
警察看向我们,语气稍微温和一些:“你们两个有没有动过?”
我想起自己碰过那女人,正呆愣着不知如何开口,凌卓就按住我的手背,“我们没动过。”
他们一行人进了房间,不久就将用白布罩住的女人抬出。走到门口时,几个警察大声道:“别看了!让让!别都堵在这!妨碍办公把你们都抓进去!”
死人这种事好像触碰到巷子里人们的高潮点,一群人一拥而上,像极了蚂蚁围噬蟑螂的尸体。
警察离开后,那些人仍在门口探头探脑。
我冲上去大吼:“操你妈的!看什么看!?死的是你妹还是你老婆?”
他们还是不走,继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人群中,隔壁家的傻子露出的一口黄牙格外惹眼。
竟然还在笑!
我怒上心头,猛地冲上去照着傻子的下巴来了一拳。傻子推阻我,咿咿呀呀地说话:“你爸,杀人犯……你妈,婊子,恶心……恶心死了。”
“你凭什么说我!?你他妈就是个傻子!废物!”
我把傻子揍倒在地,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不停质问他凭什么,可是他只会不停重复“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