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低头看脚上。
就见沈奉给买的那双,她才穿了半天,走路都很小心踩到泥水里的蓝色绒布鞋,鞋面上溅满了泥点。
裤腿上也没能幸免。
而始作俑者竟然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哼了一声,掉头回了家里,啪一声甩上了门。
赵菀香要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就是故意才怪。
她晾好衣服过去敲门。
没一会儿,一个大婶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赵菀香脸上笑吟吟的,客客气气道,“婶子,刚才进去的是您什么人,出来倒水的时候给我鞋和裤腿上溅了不少泥点子,怎么话都不说一声就回去了?”
大婶脸上的表情明显挂不住了,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你就是沈连长带回来的那个对象吧?你多大了,城里来的?”
赵菀香隐约看见屋里站着个人,正是刚才故意泼她的那个,岁数跟她差不多大,扎着两条麻花辫,长得挺好看。
她手上使了下劲,干脆推门而入。
别说大婶急了,屋里那个也急了,急赤白脸地转过头来斥责道,“你咋随便闯别人家,有没有点礼貌!”
赵菀香把这话给她还回去,“你溅人一身泥点子,不道歉还跑了,就讲礼貌了?”
屋里那个立马被噎住了。
大婶没想到沈连长这个对象看着文文气气,脸上笑吟吟的,竟然是个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才刚来这里就敢到别人家上门要说法,也不怕赶明儿队里传开她性子不好,难相处。
她原本还想挤兑两句,这下也不敢乱来了,脸上赶紧堆起笑道,“女伢,真是对不住,那是我家闺女,她年龄小不懂事,弄脏你衣服,大婶替她道个歉,回头肯定好好说她。”
她哪怕说句客套话,说给赵菀香把衣服洗干净之类的,赵菀香都不会再追究,偏偏在那儿避重就轻,糊弄人。
赵菀香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大婶,不关您事,道歉也让您闺女自己来道吧,好让她长点记性。”
“你怎么说话呢?”
大婶闺女生气了,一边呵斥,一边气急败坏地从屋里头几步走过来,一脸的愤慨地指着赵菀香道,“你,你就算沈连长对象又咋样,就这么得理不饶人,跑到人家家里欺负人来了?”
赵菀香被后妈欺压那么多年,弄明白一个道理,绝不能任人欺负,否则谁都想过来踩一脚。
她才来这里,要被人挑着当软柿子捏,以后那还得了?
她无视对方的胡搅蛮缠,只有一句话,“道歉。”
大婶闺女开启哭哭啼啼撒泼打滚模式,大婶拉扯着劝她,“文丽,听妈的话,快跟人家道个歉,谁让人家是沈连长对象了,人家要不高兴到沈连长那儿说一嘴,咱还能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
赵菀香听了那话既没恼也没半点不好意思,就站那儿等着。
最终大婶讪讪地掐了自己闺女一把,拉她给赵菀香道歉。
“对不起。”
她闺女胡文丽眼睛肿得像核桃,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赵菀香回道,“你歉意我接受了,但我衣服咋办?”
“爱咋咋地!”
胡文丽扔下话就想走,下一秒突然尖叫出声。
是赵菀香从她家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了她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