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睡得不好。先是在院子里等白泽等到深夜,到了床上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如此折腾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拉起来了。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比如所有女子成婚的心情应该是紧张中带着些喜悦的,师淼淼不然,她只是困,只想睡觉。
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杏子开心自家小姐终于逃离师岳的魔爪,紧紧跟在轿子旁,“要是渴了饿了跟奴婢说,我身上带着水壶和吃食呢。”
她懒洋洋嗯一声,靠在轿子上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身处一座小岛,四周朦朦胧胧都是雾,看不清来路。
岛中央有一棵树,那树长得跟一般的树不一样,它通体雪白,枝干叶子融为一体,看着看着上面长出了一颗红色果实。
师淼淼肚子咕噜咕噜叫,看着头顶的果实垂涎欲滴,正想抬手摘下,它却掉入土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顷刻间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风,那风及其猛烈,像有人在天上怒号,出呜呜的哭叫。
眼看师淼淼就要被吹走,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冲过来救下她——
“淼淼?师淼淼,快醒来。”
她听见有人喊,睁眼,花轿被拉开一道缝,光从缝隙中透进来,东子骞蹙着眉轻轻喊她,“快醒醒——”
“哦——”
今天是她和东子骞的大婚之日,怎么会在轿子里睡着了?她猛地从梦里醒来,嘭一下磕到头。
那人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怪道:“小心点,当心磕破脑袋。”
师淼淼现在满头钗环,稍不小心尖端能插到脑袋里。
东子骞将她拉起来,扶到外面。
人群一片嘈杂。
“我就没见过谁家新娘子这么扭捏,到了夫家不肯出轿子,非得让新郎倌亲自请的。真是矫情!”
“呸——她也配,不看了,气都气死!”
两人气呼呼离开现场。
一人心道:“人家屈尊娶你,不知道识相点往上赶,还一天到晚拿矫。当自己是王子公主不成?给点阳光就飞上天了!”
在不知不觉间,师淼淼风评越变越臭,很有一段时间成为京城女子的公敌。
师淼淼迷迷糊糊的跟着东子骞进府。就算是前院,摄政王府也比师府大上一倍不止,以黑色为主调用金子做装饰,这黑金色调的院子,京城里恐怕是独一份。
严肃中带着尊贵,很符合摄政王的性子。
大喜之日,府里上上下下扎满了红色,又添上几分怪异的喜悦。
踏过火盆,跨入房门,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套流程一气呵成。
她被送到房里的时候脑袋还是晕的,听见人道:“好好守着你家小姐,一会有人来送吃食,叫她敞开吃不用拘束。”
杏子答:“是——”
那人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又匆匆走了。